第57章 暖阁棋语惊残局[第1页/共2页]

巳时暴雨如注，探春冒雨往宗祠查族谱。宁国公贾演名讳旁添着朱笔小字"弑"，墨迹新奇如泪。供桌下滚出个青花瓷瓶，瓶底粘着半张海运司批文，日期恰是贾珠病逝前三日。

晨光染红窗纸时，探春带着证物闯进荣禧堂。贾政手中的青瓷盏俄然炸裂，茶汤在《西山行旅图》上洇出条新线路，直指南安郡王别院。院墙暗影里，二十年前失落的运粮官腰牌正在枯井中闪着幽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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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时，探春带着账册求见贾母。路过穿堂时，忽见周瑞家的侄子抱着青布承担疾走。承担角暴露截黛色流苏，与贾政书房砚屏上缺失的穗子一模一样。待要诘问时，西角门传来重物落水声，惊起满池残荷。

"大嫂子这棋具倒是新奇。"探春用绢子垫着拾起骰子，日光透过茜纱窗照在标记上，竟在青砖空中投出蝌蚪状的暗影。李纨腕间佛珠俄然断裂，檀木珠子滚进棋枰裂缝，惊起缕陈年墨香。

暴雨突至时，李纨在耳房发明贾珠遗物箱。松木箱底的蓝布包裹里，躺着柄断刃，刀身铭文"景和二年监造"与贾政密室令牌字样不异。缠刀柄的丝绦上结着古怪绳结，与薛蟠酒醉时玩弄的海员结如出一辙。

五更梆子响过，探春单独往大观楼库房寻积年礼单。积灰的紫檀匣里，南安太妃贺贾母七旬寿的礼单上，"翡翠观音一尊"旁添着行小字："附辽东参二十斤。"而当年入库记录只记了观音像，那批老参竟不知所踪。

巳时三刻，探春借口查月例银子进贾赦书房。多宝格上的钧窑花觚俄然倾斜，她扶正时触到暗格构造。掉落的密信盖着南安郡王私印，提及"戊辰年冬所托之事已毕"，信纸边沿染着抹暗褐，似干枯的血迹。

未时三刻，李纨在贾珠旧衣中发明血书。松烟墨写的"军粮有诈"四字已褪成褐色，夹袄内衬缝着半枚虎符，与史湘云金麒麟内的凹槽严丝合合。针脚精密处藏着薛宝钗的蘅芜香，气韵却比当今所用清冽三分。

五更天，李纨在佛前添香时，发明香炉底座刻着"黑水峪"地形图。三支线香燃尽的灰烬竟在铜盘中拼出"灭口"二字。晨光透进窗棂时，贾兰的描红本上莫名呈现行血书："父亡非疾。"

戌时掌灯，探春邀李纨对弈。黑子落定时，棋枰俄然收回空响。撬开榧木底板，暗格里躺着本泛黄账册，记录戊辰年冬贾府购入陈米八百石，而同年户部拨给边关的新米缺少三千石。末页画押形如展翅朱雀，墨色与宝钗所得左券同源。

晨雾未散时，李纨在沁芳亭撞见平儿。石桌上搁着王熙凤生前最爱的汝窑茶盏，盏底残茶里沉着未化的砒霜结晶。平儿袖中滑落的钥匙串上，挂着枚烧变形的铜哨——形制与贾琏上月丧失的马鞍金饰不异。

李纨握着黑玉棋子迟迟不落，窗外的蝉鸣混着棋枰檀香，在探春鬓边凝成精密汗珠。忽听得"咔嗒"轻响，榧木棋罐底部竟裂开道细缝，滚出粒象牙骰子，六面錾着古怪标记。

侍书端着冰镇酸梅汤出去时，见两人正对着《烂柯谱》发楞。册页间夹着的松烟墨拓片俄然滑落，后背朱砂勾画的山形竟与贾政书房吊挂的《西山行旅图》暗合。探春用银簪轻挑拓片边沿，夹层里掉出半张残破信笺，盖着南安郡王府的蝠纹水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