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金簪雪里埋香骨[第1页/共4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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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姐将算盘摔在黄花梨案上，玛瑙珠子溅入炭盆，腾起青烟袅袅："好个周瑞！拿田单抵赌债不算，连老太太的寿材银子都敢动！"

鸳鸯颤抖着捧来参汤，忽见汤底沉着未化的金粉。王夫人闯出去哭道："宫里传来动静，贵妃娘娘..."话音被更漏声淹没，翡翠帘别传来凤姐锋利的笑，似夜枭啼血。

平儿捧着帐本低语："旺儿说在赌坊见过程主事的小厮..."话音戛但是止，因见窗外竹影闲逛。凤姐抓起剪烛银剪掷出，"夺"地钉在门框上。丰儿追出去，只拾回片靛青杭绸，料子与贾琏身边兴儿的衣裳普通无二。

窗外俄然传来鼓噪，贾蓉捧着碎成两半的祖宗画像哭嚎："珍大哥被锦衣卫带走了！"画轴断裂处暴露前朝地契，盖着忠顺王府的螭纹金印。

贾政手中惊堂木拍碎茶盏，刑部公文上"私贩盐引"的朱批刺目惊心。凤姐跪在青砖上嘲笑："二爷上月往扬州贩绸缎的船，吃水比平常深了三尺。"

窗外骤雨敲打芭蕉，同喜捧着鎏金手炉出去："蝌二爷方才冒雨出去，说是寻漕帮旧识..."话音未落，薛蝌浑身湿透闯出去："姑母！大哥的货船底舱夹层里，藏着整箱盐引！"

宝钗焚尽最后一张盐引，灰烬中闪现金粉勾画的王府地形图。莺儿惊呼："这不是..."话音被破门声打断，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闯出去："好女人，替你阿姨走趟忠顺王府。"

【荣国府账房 未时正】

【金陵渡口 戌时三刻】

"好个诗礼簪缨之族！"水溶甩袖起家，玉佩撞碎定窑茶盏，"永定河溃堤淹了万亩皇庄，冲出的官银却刻着贵府印记！"贾母手中龙头拐杖倒地，杖身裂开，内里黄绫写着元春封妃的八字批语。

【扬州府衙大牢 巳时正】

【梨香院东厢 丑时正】

廊下闪过石榴红裙角，平儿贴着墙根疾走，怀中帐本掉出张当票，墨迹未干的"宣德炉"三字下，画着双鱼戏珠的暗记。

"林女人好早。"平儿抱着帐本仓促而过，袖口掉出枚双鱼铜钥。黛玉用帕子裹了掷回："奉告琏二奶奶，东边库房第三口樟木箱的锁该换了。"

"薛大傻子！"漕帮把头扔来酒囊，"这批货要赶在霜降前到通州。"薛蟠摸到囊底硬物，展开竟是半张盐引，盖着忠顺王府恍惚朱印。江风卷起货单，某页夹着的黄绫残片飘落水中，御笔"顺"字在浪花里载沉载浮。

宝钗划亮火折子，蘅芜苑方向浓烟冲天。火舌舔舐着浸油的湘妃竹，将那些藏在《女四书》里的盐引、缝在锦被中的地契、嵌在墙砖里的密信，尽数化作灰蝶纷飞。

贾母手中翡翠念珠骤停。三年前的中秋宴，元春犒赏云锦时特地叮咛："这料子需得供奉三年方可裁衣。"厅内忽闻铜漏滴水声，更显死寂。

【大观园潇湘馆 中午初】

黛玉斜倚茜纱窗，帕子上的咳血如胭脂泪。紫鹃正欲换药，忽见雪雁镇静出去："方才见平姐姐往蘅芜苑去，袖中似藏着账簿..."

北静王指尖拂过茶盏浮沫，俄然轻笑："贵府这雨前龙井，喝着倒像忠顺王府本年贡茶。"贾政手中礼单飘落，某页夹着的田单后背，鲜明是前朝藏宝图残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