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寒江夜雨溯前尘[第5页/共8页]

"这沙盘..."紫鹃俄然踢到暗格。弹出的木匣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把钥匙，每把都系着分歧年份的船票。黛玉抽出"丙戌年"那把插入锁孔，鼎腹回声而开，跌出的玉珏上沾着干枯的奶渍——与她襁褓中带来的那半枚，刚好能分解双鱼含珠的美满。

矿洞方向俄然传来爆炸声，幽蓝火焰窜至半空。黛玉手中玉钥匙俄然发烫，那些沉入江底的寒铁引竟浮出水面，每一块都显出赤色纹路——连起来恰是荣国府祠堂暗阁里的那幅《东海盐路图》。宝玉用剑尖挑起比来铁引，后背錾刻的微型海船，桅杆上挂着探春远嫁时的九鸾旗。

"看那艘船！"紫鹃嘶声指向江面。九黎火凰旗的商船桅杆上，青铜锁链缚着的女子面纱脱落。晨光照见她颈后的双鱼纹胎记，与黛玉的一模一样，只是被烙铁毁去半边。那女子俄然展开眼，唇形清楚唤着"颦儿"，声音却被爆炸声淹没。

"女人把稳风波。"紫鹃将火折子靠近青铜罗盘，盘面映出黛玉脖颈后的双鱼纹胎记。那暗红印记被江风一激，竟似活物般游动起来。黛玉抬手重抚颈后，指尖触到昨夜被寒铁屑灼出的新伤，火辣辣的疼。

"十六年旧债，该清了。"面具人俄然扯开衣衿，胸膛的九黎刺青旁，北静王府的蟠龙纹在炉火中泛着血光。黛玉瞳孔骤缩——那刺青边沿的烧伤陈迹，与三年前梨香院走水时救出的焦尸分毫不差。

辰时的晨钟自金山寺传来，江面俄然浮起无数青铜铃铛。黛玉认出这是贾府祭祖用的往生铃，每个铃舌都穿戴半片婴孩指甲。最末那枚铃铛裂缝处塞着纸卷，展开竟是林如海遗言："双生祭炉乃不得已，留此残铁证奸佞。"

寅时的月光被雨幕绞碎，黛玉踩着湿滑的船板踏入芦苇荡时，绣鞋已沾满腥臭的淤泥。停顿的漕船斜插在滩涂上，船尾暴露的龙骨竟嵌着七颗青铜钉——恰是妙玉当年在栊翠庵埋下的镇邪钉款式，钉帽上錾刻的《心经》残句还沾着香灰。

黛玉的匕首哐当坠地。影象如熔岩翻涌：三年前的中秋夜，她替贾母清算旧箱笼时，曾摸到件绣着双鱼纹的婴孩肚兜。当时王夫人说那是早夭的珠大哥遗物，可那肚兜的针脚...清楚与现在手中襁褓残片一模一样！

"接住！"宝玉劈开木箱的声响混着箭矢破空声。黛玉抬手接住抛来的缠枝莲纹匕首，刀鞘上残留的沉水香让她心头一颤——这恰是探春及笄那年，用外洋贡香熏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陪嫁之物。

"这水渍..."宝玉俄然用银簪挑起纸页边沿。被江水洇湿的空缺处，垂垂显出一幅工笔舆图——竟是金陵十二座盐仓的暗道漫衍，此中三处标注着黛色莲花，恰是黛玉幼时随父亲巡查盐政时，在船埠见过的倭商暗记。

江风掀起黛玉的素纱袖，腕间灼伤不知何时凝成双鱼纹血痂。宝玉用帕子擦拭时，帕面竟显出遇血显形的海防图——恰是二十年前被焚毁的《东海卫所志》残卷，图中标注的暗礁方位，与现在江心旋涡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
第三折 夜雨叩舷说后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