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寒江夜雨溯前尘[第2页/共8页]
子时的暴雨砸在舱顶,黛玉握着渗入雨水的帆海日记,指腹摩挲着"丙戌年冬月廿三"的墨迹。这页记录着寒铁熔炼法的纸笺,竟是用贾敏闺中常写的簪花小楷誊抄,字缝间还沾着当年大观园特制的桃红胭脂。
"女人把稳!"紫鹃扑来推开黛玉。坠落的盐引在火中炸开,朱砂印鉴遇热显形——每张盐引后背竟用明矾水写着倭国笔墨。宝玉用剑尖挑起燃烧的残页,焦痕拼出"以双生祭炉,换东海盐路"的汉文,笔迹与贾政书房那幅《盐铁论》讲明如出一辙。
第三折 夜雨叩舷说后果
"女人!这襁褓..."紫鹃抖开新打捞的锦缎,双鱼纹缺了眸子的位置,正嵌着半枚带血的倭国神符。黛玉用银剪挑开夹层,丝帛上密布的针孔在晨光中投射到舱壁——竟是妙玉失落前夕,在栊翠庵地砖上刻过的梵文咒语。
江风送来焦苦味,黛玉抬眼望向矿洞方向。浓烟中腾起的幽蓝火焰,在空中扭曲成双鱼戏珠的图腾。她蓦地想起胞姐信中那句"珠联璧合日,血债血偿时",抬手摸向颈后胎记,指尖触到一片滚烫。
"取寒潭水!"紫鹃捧来铜盆的手在抖。水泼铁引的顷刻,雾中闪现出扭曲人影——清楚是十六年前的寒铁炉前,两个襁褓被投入火中的场景。黛玉踉跄后退,绣鞋踢翻嫁妆,半枚玉钥匙滚落船面。钥匙触及湿铁的刹时,江心突现旋涡,数十个塞着襁褓的瓷瓶如亡魂浮出水面。
第五折 拂晓时分验沉冤
"这船吃水比平常漕船深了三尺。"宝玉的声音自舱门传来,青缎皂靴踏在铁引上收回沉闷反响。他按住船老迈执舵的右手,腕间佛珠掠过锈迹斑斑的舵盘:"舱底装的不止压舱石吧?"
舱外俄然传来铁链拖曳声。宝玉执剑挑开舷窗油布,只见船老迈正将寒铁引系上绳索往江底沉。每块铁锭錾刻的"丙戌"字样在雨中泛着血光,绳索打的竟是贾府祭祖时公用的往生结。黛玉瞳孔骤缩——三年前清查库房时,这结法还是她亲手从祭器上解开的。
江风忽送来焦苦味,黛玉循声推开尾舱暗门。三百支未燃尽的线香插在沙盘上,香灰勾画出东海诸岛表面。香案供着的青铜鼎内,半截缠丝金钏与倭国神符相缠——恰是探春出嫁时戴的缠臂金,钏内暗刻的"莫失莫忘",现在正卡在"仙寿恒昌"的倭文符咒间。
"这里有暗格!"随行衙役的呼喊混着夜枭啼叫。黛玉扒开炉灰,二十枚青铜铃铛串成的风铃鲜明在目——每枚铃舌都穿戴半片婴孩指甲,铃身刻着盐商世家的族徽。最末那枚铃铛的裂缝,正与探春及笄时摔碎的缠丝铃铛符合。
第二折 断桅残灯还是盟
江风掀起黛玉的素纱袖,腕间灼伤不知何时凝成双鱼纹血痂。宝玉用帕子擦拭时,帕面竟显出遇血显形的海防图——恰是二十年前被焚毁的《东海卫所志》残卷,图中标注的暗礁方位,与现在江心旋涡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"女人看瓶底!"紫鹃颤抖着捧起碎瓷片。釉下埋没的九黎火凰纹在月光中浮动,凰眼处的钴蓝恰是当年元春探亲时,赐给各房的外洋贡釉。黛玉俄然记起,那批贡釉入库次日,库房便起了场蹊跷大火。
漕船俄然调转航向,黛玉扶住船栏时摸到暗刻的纹路。晨光照亮栏柱上密密麻麻的"正"字刻痕,最新那道反正恰是三百之数——与东洋商团订购的新犁头数量完整分歧。她蓦地觉悟,这船栏竟是三年前薛蟠私运案中失落的南海铁木所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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