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. 四友[第1页/共2页]

半刻后，店家唯唯诺诺，入了房，倒是再也不肯向内，直冲着刘头儿道：“吓死我了，吓死我了。”稍顿，又见胥留留立品一侧，这便更是深深作揖，连声乞道：“大人，大人，这……这可同小人绝无半点干系啊！”

“阿谁……”刘头儿一听，更是晕头转向，瞧瞧祝掩，再道：“这销磨楼是那边？”稍顿，又瞅瞅闻人战，接着询道：“你那四友伯伯，又是何方崇高？”

宋又谷见状，上前一步，冷眼斥道：“现下，倒是不怕折寿了？”

闻人战陡地听祝掩一叫，一时摸不清深意，只得轻道：“我都未曾得见四友伯伯真容，不过量听我爹跟游叔叔谈起，倒是听得耳朵也生了茧子。”

“令师可曾传授‘拭月摘星手’绝技？”胥留留不由笑道。

店家一听，两足立时不稳，膝头一软，已是直直屈身，投地叩首，边哭边道：“小人当真有眼无珠，竟未能于登录店簿时识得大人这般豪杰！小人知错，不该将这天号租与旁人，坏了大人兴趣。但小人也是被逼无法，上有老下有小，家里人嘴一张，出入都是钱。小人有罪，小人有罪，但罪不至死啊！”

宋又谷唇角一耷，喃喃自道：“去便去，身正何惧影斜。”

话音方落，却听得门外一捕快扣门轻道：“头儿，店家醒了，人还是惊得不轻；一楼客人也聚了大半。”

宋又谷见诸人目光齐聚，心知再也含糊不畴昔，只得低眉，细细收了折扇，抬掌搔搔耳后，又再摸摸鼻尖，这方侧目扫一眼胥留留，轻声支吾：“本公子……销磨楼仆人，是我师父！”

胥留留一笑，探掌一指祝掩：“我算得甚么大人，这位但是威名赫赫的祥金卫。是罪是冤，你且同他说道。”

胥留留见刘头儿一副债多不愁的赖皮德行，不由笑道：“少时便闻家父提及，江湖闲散客，当推李四友。也不知自何时开端，销磨楼便为江湖中人推许备至，其来于那边，起于何时，无人详知。只是传闻那楼中各式幻药迷阵、戏法工夫、宝刀美人、陈茶老酒――奇珍奇宝，数不堪数；或是自有，或是展玩，不拼胜负，不求高低，全不过贪那么一点儿成心机罢了。”

宋又谷眼目一阖，鼓腮叹道：“得，得。是，我是见祝兄一人定也睡不了三张床，这便过来蹭一夜，免得白白糟蹋了那一百两嘛。”

闻人战目珠一转，却也不敢多辩。

刘头儿这便恍然大悟，抬掌拍嘴，碎碎低道：“瞧我这烂嘴。”言罢，却又偷眼胥留留，再近祝掩，附耳轻道：“怕是本日最当忘之天机，尚还轮不到水寒之密。”

刘头儿长叹，一拍脑门，应道：“让他们速速散了！如有功德之人提及，还是照方才各位豪杰所说――店家贪财，一房多赁，住客互不相让，这方行凶害命。”

宋又谷面上愈发潮红，吃紧摆手，不敢多言。

“哟，这销磨楼，听着便是个好去处！”

“多么天机，抵得过水寒珠之密？”

“天号二房？”店家再楞，“这二房，小人但是从未转赁旁人！大人出了百两包下这二楼三间头房，小人得了恩德，本也该当取信，只是那位……那位客长，”店家侧颊逃目，指尖朝向房内尸首方向，接道：“只是他入店时，非要天号一间，说是若无温庐，他便忍耐不得，少不了捱冷受冻。这少扬城内，也只要我这三间头房配得温庐，不得已，只得少收了他几两银子，算作善事，暗将其安设天号三房，免其无处落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