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谋生[第2页/共3页]

惊呼乍起，客人们抢先恐后向外跑。凳子翻倒，碗筷打碎一地。

程千仞一向很不解，店主这类涣散性子，是如何把店开下去的。

程千仞答复完有些忐忑，直到男人说：“哦，你留下吧。”

程千仞带着一身氤氲水汽走进店里。掸掸衣袍，将手上竹骨伞收起，与旧剑一起靠墙放好。

学院藏书楼里都没有第三本，不知那位执事是从那里找来的，翻开时髦能闻到油墨香，似是新印。

程千仞感觉他语气像口试官，给人一种答完题目，就能获得这份事情的错觉。

南央城的小面馆里，血流各处。在官差赶来之前，他们终究完成了这场对话。

“鄙人姓程名千仞，是南渊学院弟子，主修‘算经’，叨教您这里招不招账房先生？”

男人垂着眼，没看他也没看吵架抢座的人，不晓得在没在听。

有人走进顾二的油纸伞下，坐在了他们劈面。

程千仞回家取了旧剑，换下湿淋淋的外袍，就要往西市赶。

程千仞谢过对方，将书揣进怀里。

不过顾二竟然没在家睡觉，还冒雨出摊，看来比来是有些宽裕了。

“看你身板，十七八？在乌环渡，如何餬口？”

他又看看门口的店主。嚯，西市两瘫，相映成趣啊。

瞥见了吗？就在那边，你的瘫友。

程千仞指指对街：“我给朋友也送一壶？”

程千仞向长街斜劈面望，南边十余丈远，支着一张庞大的油纸伞，伞下就是顾雪绛的书画摊。隔着雨幕，模糊能看到顾公子斜斜靠在一张圈椅上，手里端着茶壶。

正说着，一片暗影遮住亮光。

下午又是‘军究竟际根本’那门副课，放学时天气昏沉，雨竟然越下越大。

他穿来以后，从原主那边担当了这份餬口技术。‘捞尸’是高雅说法，说的精确点，叫‘卖尸’。死者家人来寻尸首，两边讲好代价，先付一半定金，捞尸人荡舟到江心，腰间绑着带钩子的长绳潜下水去，找到尸身就钩起来，拿绳索绑在船上，再往岸边拖。

程千仞被回绝了一天，四周张望，确认街尾这家面馆没有伴计，只要老板一小我。

店里俄然有人吵起来。似是外来的修行者，不太懂南央端方，与浅显人产生抵触。

男人诘问：“那你主业做甚么？”

想到这里，年青墨客亲热暖和的笑意蓦地闪现在脑海，程千仞有些惭愧，感觉本身实在小人之心，孤负对方拳拳热诚。

如许店里的帐也算得清楚明白了。

“我，我是东川人，边疆乱，见很多了，不如何怕。”

程千仞还是站在柜台后打起算盘：“没事，我查一下到期的赊账，给你列个名单。”

声音都是有气有力的。

程千仞做了整整一本表格，阳春面、酸汤面、红油抄手各占一栏，每买一份就记一笔，画‘正’字。常常赊账的名字也列出来，谁赊了就在谁的名字前面画圈。每赊五文钱画一个圈。

来买卖了。

店主淡淡应一声：“好吧，随便你。”

程千仞对他笑了笑，撑伞出门：“不可，该去的日子就得去，丢了这差事，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。乖，早晨返来陪你读书。”

他将茶壶放在摇椅边：“店主，喝点热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