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江南织造[第1页/共2页]

提花机的齿轮还在转动，陈阿福正在设想“蒸汽织机”的草图——固然临时没法实现，但他记得天子说过：“算策画得出明天的经纬，就能算出明天的机杼。”而数据房的吏员们，已经开端绘制“江南纺织漫衍图”，每一个新增的红点，都是数据治世在机杼间织就的经纬。

数据房的《纺织鼎新月报》传来喜信：“姑苏织局机匠增至千人，产值较同期增三成五，流民转化率达六成。”嘉庆帝望着奏报上的蓝色曲线（代表稳定失业），俄然对身边的章佳氏说：“当年黄道婆传棉纺术，靠的是手把手教；现在朕兴织业，靠的是算策画清楚——都是让百姓有衣穿、有饭吃的道。”

争论的机匠盯着工单上的火漆印，那是数据房新制的“产量-薪酬对比表”，每匹锦缎的经纬数、花色庞大度都标得清清楚楚。他俄然想起客岁在枫桥瞥见的流民潮，老婆抱着短命的孩子伸直在织机旁——若当时有这章程，或许孩子能喝上一碗米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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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，织局的灯火映着护城河，机杼声与算盘声此起彼伏。新入行的机匠们围坐在廊下，用算盘核计着本日的产量：“我织了一丈五，算下来下月能换半亩田。”“我学的染整，比在家种地强多了。”算珠的每一次拨动，都在为这些曾经的流民，算着一个不再挨饿受冻的将来。

七月十五，首修改进提花机在织局投产。嘉庆帝微服观礼，瞥见机匠们的短辫都束着蓝布护腕，织机旁摆着“产量公示算盘”，每织完一丈便拨动一珠。当第一匹“海水江崖纹”宋锦下线，陈阿福用银尺量过：“比旧机快两成，瑕疵减五成——算策画的，比老匠人的手感准。”

陈阿福的眼睛亮了，他曾在冶铁坊见度日塞式鼓风炉的合作，现在在织局瞥见相通的事理：“提花匠专管花腔，素织匠专管经纬，染整匠专管着色——每人只做一道活，出错率减六成。”他取出小算盘，“如许一来，内行半年就能上手，流民培训期可缩一半。”

七月初七，姑苏织造局的青石板路上，提花机的“咔嗒”声混着蝉鸣，震得廊下吊挂的算盘珠微微颤抖。李煌盯着《纺织工匠流失表》，指尖划过“乾隆五十年后机匠减四成”的记录，俄然闻声隔壁院落传来争论：“糙米配给又减两成，老子不如去当流民！”

“开口！”陈阿福的短辫甩过肩头，袖口“匠人甲等”徽记在织机铜件上投下暗影，“皇上刚批了《机匠计酬章程》，”他展开算策画好的工单，“生手每日织锦两丈，得银一钱二分；内行学满三月，可升二等——比领糙米强三倍。”

机匠们的目光落在算盘上，当算珠显现“月增银三钱”时，骚动垂垂停歇。陈阿福趁机取出《匠人安然手册》，上面画着“辫梢束铁环防缠机轴”的图示：“明日起，工坊发护辫布，每月两尺——命比锦缎贵。”

“拿算盘来。”李煌对算学吏低语，珠串在指间打得山响，“按《天工开物·乃服》的提花机改进法，每台机每日可多织半丈，”他指向织机上新增的“齿轮联动装配”，“陈徒弟改进的机轴，让挑花匠省了三成力——这些多出的产量，充足给机匠加两成配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