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番薯推广[第1页/共2页]

王老夫的儿子摸着薯藤上的绒毛，俄然想起客岁闹蝗灾时，百口靠观音土充饥的惨状。“真能扛旱？”他盯着陈阿福袖口的“匠人甲等”徽记，那是在冶铁坊见过的名誉。“上个月没下雨，粟苗都蔫了，”陈阿福指向远处的抗旱藤，“番薯藤插活后，二十天不消浇水，比粟麦省一半水。”

八月中秋，数据房的《番薯试种年报》摆在案头：“顺天府试种五百亩，成活率九成二，亩产均值两担七。”嘉庆帝望着图上逐步变淡的红色缺粮区，俄然对纪晓岚说：“当年徐玄扈公推行番薯，靠的是实地试种；现在朕推行番薯，靠的是算盘做账——都是让百姓碗里有粮的道。”

嘉庆帝盯着书中插图里扭曲的块状根，宿世在汗青讲义里见过“康乾期间番薯推行”的配图，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——这不起眼的作物，将是破解北方粮荒的关头。“纪爱卿，”他敲了敲案头的《直隶民生热力求》，红色的缺粮区正在扩大，“数据房算过，若直隶六成旱地改种番薯，可多养三十万人。”

数据房的吏员们背着算盘挨家挨户核田，《泥土肥力分类表》上的黄色地区（适合番薯莳植）被用朱砂圈出。当第一车福建薯种运抵顺天府，李煌发明每筐都盖着“数据房监造”的火漆印，中间附动手写的算盘口诀：“深翻五寸土，藤节埋三分，算盘打得精，红苕堆成山。”

番薯的藤蔓在直隶的地盘上伸展，像一张绿色的算盘，将瘠薄的旱地算成了粮仓。嘉庆帝晓得，这场无声的反动，比任何一场战役都更首要——当算盘不但能算赋税，还能算地盘、算收成、算百姓的生存，数据治世的根底，才算真正扎进了泥土里。

李煌适时呈上《番薯推行本钱表》，蓝色线条标着“育苗期”“灌溉量”“虫害率”：“福建已有‘陈振龙先人’把握窖藏法，数据房已派算学吏去学，包管薯种过冬不腐。”他指向图上的“畿辅水利图”，“顺天府的旱地恰好试种，算学吏可现场教农夫分藤扦插。”

嘉庆帝轻笑，摸出袖中《番薯窖藏图》——这是按照后代经历绘制的，“霜降前收薯，窖深一丈，垫干沙三寸”。他晓得，真正让农夫佩服的不是圣旨，是算策画出的实利。当王老夫捧着刚挖的番薯回家，灶间飘出的甜香，比任何政令都更有压服力。

七月流火，实验田的薯藤已爬满田垄。嘉庆帝微服到此，瞥见王老夫的孙子正用小算盘数着薯块：“爷爷，这窝有五个！”老农夫蹲在田边，用算盘核计着：“按陈徒弟的算法，这亩地能收三百斤，够百口吃半年。”他俄然昂首，望着天子腰间的算珠挂件，“您也是算学馆的先生吧？这红苕，真比算策画得还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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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廿四，养心殿的穿堂风掀起《农政全书》的泛黄纸页，纪晓岚的烟袋锅子“当啷”磕在青玉案上，惊得殿角的铜鹤香炉飘出几缕冷灰。“皇上，这番薯可救直隶流民！”他的镜片上蒙着雾，手指戳着书中“万历间闽人陈振龙自吕宋引种”的记录，“徐玄扈先生说，亩产可达三担，是粟麦的两倍不足。”

陈阿福抱着算盘冲进殿时，袖口还沾着冶铁坊的火星。他在殿中心的青砖上摆开算珠：“上田亩产三担，中田两担五，下田两担——”算盘打得山响，“按每亩用种二十斤算，直隶需种薯一百万斤，可从福建调运，走海运比陆运省银三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