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相见[第2页/共4页]
游走于经脉的真气因邪念纷起而一瞬倒流,喉中猛窜上一股腥甜,瞬息便喷出大口鲜血。
承影却蓦地跪地,嶙峭殿的墨金砖坚固如铁,承影膝头重重一磕,连伍雀磬都听得头皮微跳。
“我觉得马护法生我气了。”
上辈子半途失明的伍雀磬,字体不能成形,是马含光端着她的手,一笔一划练就的手书。他该认得她的字,怎会不识呢?手指一遍遍由那四字间抚过――不是错过,是只怕见到他也不信,是他不配得知这本相。
“部属不该擅作主张,助宫主脱出嶙峭殿。此番才知,马护法虽跋扈猖獗,却到底于尽忠宫主一事上恪失职守,是部属莽撞,百死莫辞,请宫主赐罪!”
并非大家能见,但那最前的侍卫倒是瞧得清清楚楚,便只一霎,马护法向来幽如冷夜的眸中生出了斑斓光彩,那便是喜上眉梢,底子非是他们猜想被宫主冷待后的勃然大怒。
且说伍雀磬回归云滇总坛,一番折腾多少有些心灰意冷,她对正道谈不上鞠躬尽瘁,大半都在追逐马含光是以健忘闲事。可戚长老指派的任务她从无懒惰,她也非常当真,试图承担起这内应之职,到头来换得个普天骂名、大家问责。
那夜出云岫大雨,天晓不觉,伍雀磬度日荒唐,午后起家,便见了侍卫来报:“马护法殿外求见。”
承影本来是有些不待见马含光的,一人之下,却恰好功高盖主,他乃至有几次想于背后劝说一番伍雀磬。但只这一回,宫主有难,马护法挺身而出,没有半分推搪,即使孤身赴敌营的行动颇不成取,但伍雀磬又的确是重新到尾连根头发丝都未伤到。承影看得出,有人嘴上狠戾,所作所为却口不对心。
马含光系带的手微微一滞,殿内灯火恍忽,他待她走近,却始终也未曾抬眸。伍雀磬着他伸手,他便伸手穿衣;命他放下,他也听话垂臂。
这话说得虚假,马含光沉了眉眼,略微一笑。
七年前,那人曾于此处问她:猜,我唤何名?
那人才缓缓展开掌心,是枚玉雕,光芒不盛,埋没温润。
大殿外雨水成帘,马护法垂首立于殿檐以外,这整整一日,苦的绝非他白叟家一人,另有殿前卖力保卫的诸多弟子。
数今后,襄州千里外荆湖。
不久后伍雀磬于颠簸的马车中醒来,环顾一周未曾找见马含光,承影还当宫主会诘问护法下落,谁知还是猜错。
平生都未曾被护法大人如此近间隔又悠长地监督过事情,这班侍卫脚踝由晌午软到现在,原求对方早些入殿,后又求其不得召见自行退走,当今,他们终究能期望一回下个时候的换岗。
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会同归,承影不敢多问,临别离前马护法还令他顺手措置了戚长老。至于处活还是正法,承影可自作主张。
长裙拖地而过,伍雀磬步入雨幕的一瞬便有马含光扬袖为其遮雨,那人雨里站了一日,气味冰冷,伍雀磬微一抬眼,只觉那清冰脸目也已是惨白失容。
承影携襄州分坛弟子赶赴商定地策应马含光,当时戚长老已半死不活,毕生功力为马含光所得,碾了经脉,却被特地留了性命。世人见惯马护法残暴,对所见并不觉奇特。
本该另有下文,伍雀磬却又俄然退回他身后,自言自语先行开口:“头痛管治,我给你按按,药到病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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