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[第3页/共5页]

听闻女儿曾经沉痾，贾母忙向元春确认女儿本日身材如何，获得病愈答复，方才如释重负道，“怪道上封来信当中，尽给我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，原是怕我从她字里行间瞧出端倪，叫我为她担忧呢！她即顾念我这个母亲，怕我为那些烦苦衷悲伤不快，却安知那满篇对付之言，却更加叫人展转难安呐。”

“他要冷淡就固然冷淡去？”王夫人负气说道，“归正都已母子缘尽，我又怎管得他将来要与谁靠近？他靠近达官权贵也罢，靠近阿猫阿狗也罢，总之也没我插手的余地了。”

“好孩子，传闻你们兄妹到了金陵，除备考外，还见了族中各色亲眷，不知我那些昔日姐妹，一众族老夫人，身子可还都健旺否？”

祖孙见面，当即洒下热泪，干脆些别后寒温，就一齐回至房中。内里，早有机警的丫头，送来热汤巾帕，梳洗器具，娘几个皆一一洗脸净面，重新涂上脂粉，才齐齐又回至榻几上叙话。

贾母心想，“垂教员的话中是个甚么意义？”现在府中内囊已空，原觉得两房媳妇必定都盼望着她手里的私房度日，可听这个意义，竟似对她手中财物甚不在乎，要撺掇着老迈行分炊之事呢？

“丧事，天然是大大的丧事。方才奴婢从那边得信，说大女人这两日就要从南边返来了，可不是天大丧事么？”

这边贾母本欲持续同贾琏叙话，可瞧他风尘仆仆，满脸疲累，也干脆挥手叫他回转院中，去梳洗歇息，养足精力，待到早晨设了拂尘席宴，娘儿们再叙别后之情不迟。

王氏远了望了，当即便红了眼眶，忍不住就要迎上身去，明智却叫她将脚根紧紧黏在原处，转头偷觑贾母反应。

“谁叫你十次倒有八次是在装病来？”周瑞家的腹诽道，“谎报军情多了，天然就成了放羊的孩子。这回太太与大夫人一同抱病，少爷能放心留在那边侍疾，还不是觉得太太又在装病骗他，不信赖太太了。”

“想是身在外厅，与他父亲叔伯叙话去了。”张氏浅笑答复，又睨向一旁王氏说道，“珠儿与他哥哥同在外堂服侍，算着时候，也该向这边走来了。”

一席话，直接噎得贾母王氏张口结舌，无言以对。

想至烦恼处，不免自拍一掌，嘲笑道，“想那很多无用何为，到时自可便见分晓。现在还是诚恳睡去，养足精力，明日好对于母亲的眼泪才是。”想着便自顾睡去不提。

“我当初如何就猪油蒙了心，一心要促进珠儿过继之事？”王氏死活想不通，“这过继，底子不是我想要的模样。我不过只想走个情势，想珠哥儿将来科举之时，能名正言顺得个官职。至于这常日在府内么，仍旧各找各妈，统统还是便是。如何这边才换了族谱，那边儿子就搬到了大房里住，唤了外人作了爹娘，这亲生的爹娘倒成了叔叔婶婶了。”

天佑英才，此次科考一举得中，名次更是位于前十以内，在江南那种科举圣地，实在是个不错的佳绩。等回家见着父母，叙完别来之情，便可筹划迎娶他的小娇娘了，金榜落款，洞房花烛，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？

“老祖宗。”元春口里喊着便扑进祖母怀中，“是元儿不孝，一时率性才离了祖母，现在远道返来，于内里走了一遭，才晓得何谓在家千日好，离家一日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