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书生暴毙，青衫裹尸寒[第3页/共4页]

书斋内，李玄的道冠不知何时已被打落，白发狼藉。他脚踏八卦方位，每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焦黑的足迹。剩下的四道黑烟构成合围之势，鬼脸上开端闪现精密的鳞片。

"戊寅年七月初七子时..."李玄掐指一算，神采骤变，"这是二十年前灭顶在护城河的举人王涣之的生辰！"

秋夜寒露凝重，青石板路上结着薄霜。李玄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谨慎，鞋底与冰霜摩擦收回纤细的"咯吱"声。转过三条幽深的巷子，一股异化着血腥与纸灰的怪味劈面而来。

衙役中有人吓得昏死畴昔。刘乐握刀的手不断颤抖，刀尖在地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。

李玄抹去额头的盗汗，从褡裢取出个瓷瓶，将内里统统朱砂倒在尸身人皮上。鲜红的粉末主动摆列成密密麻麻的咒文，临时镇住了蠢蠢欲动的青衫。

"结、结束了？"刘乐摸索着迈进门槛，靴底踩到甚么东西。拾起一看，是半片被雷火灼烧过的铜钱，上面的"开元"二字仍清楚可辨。

"好重的怨气！"他咬破舌尖，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。剑身顿时红光大盛，照亮了整间书斋。剑锋划过之处，那件诡异的青衫俄然鼓胀如帆，布料扯破声里窜出七道黑烟。

"尸毒..."老道苦笑着用黄符裹住银针，"刘捕头，烦请你派人守住书斋，任何人不得入内。另有..."他抬高声音，"查查这墨客克日可曾去过乱葬岗。"

他哈腰拾起那本染血的《论语》，发明被血渗入的恰是"中庸"篇里那句"天命之谓性"。诡异的是，血渍唯独避开了"命"字，使其在满页猩红中显得格外刺目。

"六合天然，秽气分离！"老道趁机咬破舌尖，一口真阳涎喷在剑尖。桃木剑顿时收回龙吟般的清响，剑光如虹贯穿比来的两道黑烟。被击中的鬼脸扭曲着消逝，只余几缕腥臭的青烟。

李玄目光一凝。他悄悄摸了摸袖中的金箔——二十年前死在护城河的王涣之，一样是个赴京赶考的举子。

李玄的咒语卡在喉咙里。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，班驳地照在墨客暴露的后背上。那脊柱中心的朱砂符咒素净如血，每一笔转折都与他画了三十年的驱邪符一模一样——连收笔时特有的回锋都分毫不差。

刘乐和衙役们早已退至门外，只能举着火把从门缝张望。年青捕快俄然发明本身的佩刀在鞘中狠恶震惊——刀柄上家传的辟邪铜钱正收回刺目标红光。

"无量天尊！"李玄剑指抹过眉心，天眼开处，只见书斋上方黑气冲天，如乌云压顶。他抬脚踹开木门，桃木剑横在胸前防备。

为首的捕快刘乐高举火把，火光映着他乌青的脸："李道长，县令大人请您立即过府一叙。"

但危急并未消弭。别的六道黑烟趁机冲破剑光封闭，从分歧角度袭来。李玄左手掐诀，袖中飞出七张黄符，在空中自燃成火墙。黑烟撞上火焰，爆出阵阵恶臭。

张记书斋门前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，烛芯燃烧不普通，爆出诡异的青色火焰。门板虚掩着，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排泄，在台阶上蜿蜒成细流。

李玄脚踏七星步，手中桃木剑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八卦阵图。就在此时，尸身腰间的羊脂玉佩"咔"地裂成两半，一缕青烟直冲他面门而来。老道侧身闪避，那烟气竟在半空扭曲变形，终究凝成一个血淋淋的"冤"字，重重印在西墙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