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汉宣帝与霍成君（四）[第3页/共4页]

同时，调派了校尉常惠前去乌孙，节制乌孙马队五万余，与汉军东西并进，夹攻匈奴。匈奴害怕汉军，错愕西逃恰遇乌孙兵，一场苦战以后大败而归。

“喏，就搁在那边漆几上。”天子指了指东边屏风下那一张朱绘小漆几，那几上搁着一只四角嵌玉的旃檀木匣。

“女子的话，衣裳没多大不同，不过不戴帽子，大多梳发辫，也有不梳头，披着头发的。”

“这……是新贡上来的玉石么？”她微微挑了眉问，语声却降落了下去，兴趣并不如何大——她自小的金饰便是各色百般的材质，金、银、玉、玛瑙、珍珠、瑇瑁、珊瑚、琉璃、水精、云母、象牙、犀角、绿松石……

“何况，现在匈奴国力已大不如前，只怕二三十年内都养不回元气。即便当真侵犯北境，也不过是些漫步游勇，不敷为惧。”

“他们是甚么模样，和汉人生得一样么？”她立时来了劲儿，晶亮着一双眸子问道。

“而乌桓那边，男人则剃发，称髡头。女子幼年时一样剃头，到出嫁时才会蓄起长发。”他又细说了这些“至于西域诸族，离中原更远，样貌都同汉人大不不异，民风俚俗之类就更奇特了……”

“陛下……本来时，过得辛苦么？”小丫头却忽地寂静了片时，而后开口问道——他的出身，举国高低、朝野表里尽人皆知的。

披香殿中，霍成君百无聊赖地倚着张小巧的文贝曲几，双臂支膝，托腮坐在西窗下，看着外头那一轮明红色的落日一分分坠入苍青色的山峦间，继而天涯本来凝金幻紫的残暴云霞仿佛瞬时便失了光彩，绮艳褪尽，暗淡成一抹抹深浅不一的铅灰色云翳……

“真的么？”她神采蓦地一松，但还是不大放心肠问了出声。

“并且，即便在府中，也是给阿母管束得紧。不准掩雀扑蝶，怕摔伤了腿脚；不准摘花折草，怕划了脸扎了手；不准靠近水塘方池，怕滑了足……身边的主子婢子都是诚惶诚恐地替阿母看着我，哄着我，却从不敢陪我嬉闹玩耍，唯恐一个不留意便要挨罚。”

“这是南地进贡的石蜜，传闻是本地一种名为‘甘蔗’的草取汁熬制而成，滋味同其他的糖大不不异。”天子暖和带笑地解惑道“统共进贡了三十饼，半数送去了长乐宫那边。”

大汉击匈奴大胜而归时，她正十一岁，清楚地记得自家阿父站在庭中，神采庄严地远眺着未央宫的方向，悄悄看了很久，终究只轻声慨叹了一句：“倒当真是孝武天子的血裔。”

“啊？”她从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怪癖风俗，的确没法假想，惊得大大张了嘴巴。

这些事情霍成君是晓得的，两年前，陛下即位的第二年，便发马队十六万，分五路攻打匈奴。这是大汉立国一百三十二年以来，最大范围的一次对外马队出征。

“阿陶开初如何都不肯应允，但终究被我磨缠不过，无法只得点了头。”

“不是做金饰用的玉材，”天子将她的绝望尽数看在了眼中，不由有些忍俊不由道“你无妨削下一块儿来尝尝？”

“唔……下回不会了。”小丫头嘟了嘟唇角，倚赖地半靠在他身前，乖乖应道。

“呀，陛下！”小少女闻言，赶紧转头，语声雀跃。而后她仓促敛衽起家，但却因久坐，腿脚有些麻痹，足腕一软就这么半摔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