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旅战至最后一人，也不让日寇前进一步。“是”！[第1页/共2页]

“传令兵！把军旗绑旗杆上！”旅长周志诚扯开渗入血污的绑腿，将染着樱斑纹的日军军旗裹在旗杆底部。副官小吴的半个手掌还攥着旗杆绳，指甲缝里嵌着弹片，三天前他替旅长挡下的那颗枪弹，现在正躺在桥头堡的弹药箱底。

卯时四刻，顾家宅的硝烟尚未散尽，153旅残部的嘶吼已在桥头堡炸开。

他带领的窥伺小队刚摸回三个日军伤兵，此中一人的军用水壶里还剩半口清酒。“他们的第九联队...从侧翼包抄...”俘虏的日语混着苏北口音，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川籍兵士一刀抹了喉。兵士抹了把脸上的血，腰间挂着的竹筒哨俄然收回哭泣——那是解缆前老婆塞的，说是能招魂。

孙浩勇的军靴陷进泥沼，铜哨在喉间发烫。
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桥头堡只剩半截焦黑的旗杆。孙元良站在废墟上，军帽上的泥浆已固结成暗红色的痂。他望着江面漂来的芦苇，每一根都缠着弹片，每一片叶尖都凝着血珠。参谋长递来薛岳的新电报，他看也不看便抛进火中：“回电，153旅战至最后一人，也不让日寇进步一步。”

苇火长明

阿春嫂终究摸到密道绝顶。虎娃滚烫的额头抵着她后颈，小手还攥着染红的芦苇哨。当土制炸弹在日军弹药库炸开时，她瞥见漫天火光照亮芦苇荡，那些曾被鲜血渗入的苇叶，现在都化作燃烧的箭矢。李家桥方向传来麋集的哨声，《黄杨扁担》的调子混着《出川曲》，在硝烟里织成最后的战歌。

喜好钢盔与热血：德械师抗日风云请大师保藏：钢盔与热血：德械师抗日风云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。

芦苇荡深处传来梆子声。阿春嫂背着高烧的虎娃，在烂泥里跋涉。李阿水孙子留下的密道入口爬满蚂蟥，油纸舆图被血水晕开。“婶子，水雷区的浮标真换了？”虎娃表哥攥着土制炸弹，裤脚滴着绿色黏液——那是日军毒气残留的陈迹。阿春嫂摸出怀中的铜铃，铃声惊起一群白鹭，翅膀掠过燃烧的浮桥。

孙浩勇的电台俄然传来沙沙声。“连长！二六二旅...在李家桥西侧...”通信员的喘气混着炮火轰鸣，“朱旅长的铜哨...还在响...”话音戛但是止，电流声里模糊传来《出川曲》的调子，像被硝烟揉碎的哭泣。孙浩勇摸出胸口的铜哨，指腹抚过朱赤刻的“死战”二字，俄然调转方向，带着小队冲进弹雨。

焦黑的机枪枪管冒着青烟，王二柱把最后五发枪弹压进弹仓，指节上凝固的血痂蹭过枪栓，收回干涩的响动。对岸日军的钢盔群如潮流漫过李家桥的芦苇荡，刺刀尖挑着未燃烧的火把，在晨雾里连成猩红的链。

观察哨传来麋集的机枪声。孙元良的望远镜里，153旅的阵地正化作火海。三辆坦克突破芦苇丛，履带碾过阵亡兵士的躯体，将渗入血水的泥土翻成暗红色的浪。参谋长张平的钢笔在作战图上颤抖：“南岸防地已被扯开，税警团假装军队...”话音未落，一发炮弹掀翻批示部一角，德国参谋的暗码本在火中蜷成灰烬。

孙浩勇在尸堆里找到周志诚的半块怀表。表盖内侧的百口福已被血渗入，老婆和女儿的笑容恍惚成惨白的影。他吹响铜哨，哨音穿透炮火，远处传来零散的回应——那是二六二旅崩溃的兵士，正从芦苇丛里爬出，用刺刀、用拳头、用最后一口气，持续封堵日军的来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