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[第1页/共3页]

王钦若微微一笑：“所谓历代的吉祥之事，又那里件件是真的天降地生的。汉高祖斩白蛇，化出一段赤帝白帝的传言来，河图洛水，又哪一件不是人力所为？贤人以神道设教，只如果君王做一个信奉的姿势，便足以叫天下人信为神了然。”

刘娥拭了拭泪，道：“明天是那孩子的忌辰，第一个忌辰，我给他做了这些衣服，今后每年的忌辰，我都给他上一柱暗香，把这些拿出来看看。往年官家下朝的时候，我都已经清算起来了。只是本年内心有些事，不免健忘了时候了。”

刘娥拭泪道：“可爱这张太医竟骗了我二十多年，这二十多年来，我求医问药求神拜佛，老是还想着再能为三郎怀一个孩子。又那里晓得，我自那一年小产以后，竟是不能再生养了。”

真宗点头道：“以钦若的建议，最好能在封禅以后，在京中修一座供奉上天的玉清宫，只是大兴土木，怕朝臣们反对此事！”

真宗看了刘娥一眼，见这散了一床的婴儿衣服，不由心一软，道：“好，朕便成全了你这番做母亲的情意吧！”

真宗坐了一下，拿起一件襁褓，轻叹道：“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，竟没能保全，而后朕的皇子们竟都不得保全，莫非是上天罚朕，没能好好地保全你们母子？”

真宗不由心动，沉吟道：“朕本年已经四十多岁了，莫非还真的能再生皇子？”

真宗走到她的身后，问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
刘娥喜极而泣，盈盈下拜道：“多谢皇上圣恩，臣妾纵死亦可瞑目了。”

丁谓目睹恰是趋奉之时，忙道：“天子富有四海，祭奉上天，又有谁敢说不是。且皇上至今未有皇子，臣建议可建宫在宫城的乾地，正能够祈福，便是朝臣们，只要申明启事，又有谁敢禁止皇上祈福求子？”

真宗的手一紧，只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，他张了张口，想要说些甚么，倒是千言万语，一时竟不晓得从何提及，只是叹了一口气。

这段时候,真宗却因为王钦若那番“澶渊之盟是城下之盟”的话，内心常常感觉不受用。王钦若乘机进言道：“太祖天子一手打下大宋江山，太宗天子时又有灭南唐收吴越平北汉的战绩。皇上春秋正富，岂不该该留下一番名扬天下的功业？”

王钦若点头道：“非也，以臣看来，她是畏于天命。辽人向来无进犯中原之心，每次南侵，亦只不过是得些金帛便宜罢了。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一意打击中原，述律太后曾经劝他说：‘如果汉人做契丹王，可否？’辽太宗说：‘不成。’述律太后又说：‘既知不成，那儿何必非要做汉王呢？汉人难制，便是得了汉地也不能久留，如有何不测，悔怨莫及！’辽太宗不能听劝，公然身故异地，尸身回籍，述律太后因他不听母命，而不准他安葬，以示鉴戒先人。而后历朝辽帝，均明白汉人治汉地，契丹统治辽地的事理。那萧太后自恃曾有太高梁河之役和雍熙之战的胜利，想要破了这个传言，是以领兵进犯。谁晓得兵马未动，先是折损了元帅耶律休哥，客岁南侵，名将耶律斜轸又在军中阵亡。萧太后也算得脾气极悍，不但没有是以退兵，反而在萧挞览的煽动下再次南侵。谁晓得圣驾亲征，未到澶州，萧挞览已被床子弩射死。那萧太后再是倔强，也不由得她不信赖这天命地点，辽人不成北侵的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