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司农断肠处[第2页/共3页]

"漕运衙门的虎头印才碎，下流就出事？"叶子妗金铃震响，清脆的铃声在风中回荡，飞舟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尾焰，如流星般划过暗中的天空。江风掀起她束发的绸带，暴露后颈处若隐若现的鳞状胎记，那胎记在风中仿佛也在微微颤抖。

罗倾城指间的《骨气令》，这是他机遇偶合之下从一名奥秘老者手中所得的珍稀宝贝，上面的寒露纹路突然发烫，炽热的触感仿佛要灼伤他的手指。官印凹槽里的朱果俄然吐出三寸血光，在空中凝成"龙爪峡溃堤"五个篆字。

"未时二刻，地气将涌。"罗倾城俄然指向峡谷西侧，心中有些沉重。世人顺着望去，只见暴露的岩层正排泄紫黑液体，那液体披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，流过之处藤蔓尽数枯萎。几个眼尖的船工俄然跪地惊呼："是当年镇杀地龙的逆鳞渊！"暗河轰鸣声自地底传来，如同一头巨兽在吼怒。

暗河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，罗倾城手中的鼎盖俄然发烫。他低头瞥见盖内阴刻着三行小字：

三百里水路转眼即至。

浮雕龙目处俄然射出两道青光，在空中交叉成二十年前治水时的场景。画面里青铜鼎无缺无损，鼎中燃烧的恰是现在盐商把持的赤火晶。"赤火晶遇水则爆，王大人堆栈里那三百斛..."罗倾城话音未落，盐商朝表已踉跄跪地。暴雨打湿他怀中的账簿，墨迹晕染出可疑的朱砂暗号。

叶子妗挑眉欲怒，却在瞥见他眼底霜色时怔住，心中有些心疼：他为了应对这水患，已经如此冒死了。那抹寒露青光竟已伸展至他眉梢，在雨中凝成藐小的冰棱。她俄然将整串金铃抛向空中，铃铛化作三十六只火雀扑向江面，火雀收回锋利的鸣叫，身上的火焰照亮了暗中的江面："若弄湿我的鲛绡裙，你赔十匹月华锦！"

叶子妗的织金披帛俄然展开成八面屏风，堪堪挡住飞溅的碎木，碎木撞击在披帛上，收回噼里啪啦的声响。她指尖划过金铃内侧，沾着铃舌上的血珠在虚空中画符，心中有些严峻，但更多的是对罗倾城的信赖："兑位七尺，有东西在吞吃你的骨气之力！"

飞舟在如鲜血般猩红的江面上突然转向，船舷擦着水凝巨掌那冰冷坚固的指节掠过，江风吼怒着从耳边刮过，收回锋利的吼怒声，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，那冰冷的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，带来丝丝刺痛。

龙爪峡两岸峭壁如被巨斧劈开，冷峻而峻峭。浑浊的江水在狭小河道中翻涌成黑龙，浪涛拍打着崖壁，收回震耳欲聋的轰鸣声，那声音仿佛是大地的吼怒。受灾的百姓们在岸边四周奔逃，哭声、喊声交叉在一起，一片惨痛的气象。两岸石壁上，本该镇水的二十八星宿浮雕爬满青苔，最关头的角木蛟浮雕竟被报酬凿去双目，那浮泛的眼眶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曲。

罗倾城官袍无风主动，《骨气令》悬浮身前翻到空缺页。他咬破指尖在虚空誊写，血珠竟凝成《齐民要术》中的排沙渠图："光驾七十二壮丁，取东岸红黏土塑牛形。"百姓们轰然呼应，那充满但愿的呼喊声回荡在峡谷中。数百双手在雨中揉捏陶土，垂垂塑成九尊犀渠巨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