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文曲星下凡[第1页/共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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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窦攥着旱烟杆指指导点，几个后生正把陈年谷垛往外搬。戚大嫂拽着余巧巧跨过门槛，满屋扬尘呛得人直揉眼。

康婶抄起锅铲撵他：“洗手去！脏爪子乱抓！”

月色爬上树梢时，李郎中提着灯笼找来：“丫头又要折腾啥？”

“就图个平静。”余巧巧摸出把茶籽，“还请窦叔帮我围个篱笆，免得娃娃们祸害。”

“瞧瞧这梁柱！”戚大嫂拍打着蛛网密布的供桌，“暮年间另有游方羽士在此讲经，可惜厥后闹饥荒......”话音被屋顶漏下的光柱打断，椽木间竟窜出只灰鼠。

戚大嫂俄然将襻膊往腰后一扎：“二旺必须上学！”

“旧衣裳拆的布头总有吧？”余巧巧捡根柴火棍在地上比划，“墨菜汁子泼上去，晾干了还是写字。”

经世人商讨，屋顶要添新茅草，土墙需抹黄泥。

日头偏西时，地盘庙里的烟还没散尽。

“艾草煮醋！”康婶抹着汗，“你师父说能防病气！”

谁也没瞧见余巧巧蹲在烂泥塘边，正往土里掺石灰——这是她从药铺顺来的，专治涝地烂根。

晏陌迟眉峰微蹙，指节叩了叩案头《千字文》：“费事。”

老窦急得直顿脚，烟灰抖落在磨得发亮的青砖上：“榆木脑袋！当年要不是巧巧她爹教你们认药草，咱村能躲过期疫？”

余巧巧捏着鼻子躲开：“啥玩意儿这么呛！”

老郎中凑过来揭锅盖：“哟，白面裹着荠菜馅儿！”他拈起个包子咬豁口，“巧丫头出息了，都能往家挣吃食了。”

这下连最抠门的钱婆子都松了口：“我家另有半匹粗麻布，转头裁了分娃娃们。”

“也算我一份。”老窦媳妇从发间拔下银簪，“当年陪嫁的物件，熔了能打两支笔。”

回到家，院里飘来股酸苦味儿。

此话一出，满室突然沉寂。

满屋子人齐刷刷转头，戚大嫂手里的鞋根柢都掉了：“啥体例？快给我们讲讲！”

老窦送余巧巧出门时，鞋帮子都快踩掉了：“大侄女真是文曲星下凡！今后有啥主张固然提！”

“那就是好东西！”说话间，余巧巧塞给她个油纸包：“村长媳妇给的素包子，趁热乎！”

东屋的窗棂纸透进细碎光斑，晏陌迟披着半旧青衫伏在榆木桌前。

最紧急的是学童用的条凳，老窦家捐了两根樟木，王铁匠进献半筐铁钉。木工赵三叔蹲在门槛上比划尺寸：“榫卯要打得严实，娃娃们调皮，经不起闲逛。”

方才扛木料的男人们面面相觑，赵三叔搓着老茧感喟：“我家那皮猴儿，怕是没捧书卷的命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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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瞧。”余巧巧扒开土暴露嫩芽，“云顶雾茶的种苗，耐寒得很。”

“三文？！”李猎户的烟袋锅差点砸了脚面，“够换半斗糙米了！”

余巧巧望着簪头磨损的梅斑纹，喉头俄然发紧。

七零八落的物什堆在退色的神龛前：王铁匠家家传的端砚缺了角，赵三叔收藏的狼毫笔秃了尖，另有不知谁家小娃拾来的鹅卵石，说是能当镇纸用。

她抹了把汗，“等开春就能炒头茬新茶，走西口的商队最奇怪这个。”

余巧巧望着热火朝天的场面，指甲掐进掌心旧茧。待敲钉声暂歇，她俄然扬声道：“笔墨纸砚怎生筹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