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心照不宣的暗号[第2页/共2页]
夜里给父亲煎药时,许瑶对着灶火入迷。
张婶挎着菜篮子路过,俄然惊呼:“这榫卯如何像是老许家纺车上的技术?”
许瑶望着他戎服后背上白花花的汗碱,俄然瞥见他裤脚沾着星点朱砂——村口地盘庙创新的红漆还未干透,难怪今晨闻声三姐跳脚骂谁偷换了供桌上的长明灯油。
月光透过气窗照亮她手中的铁盒,盒盖上弹孔状的锈迹正巧与功章边沿符合。
许瑶抚过勋章上“群众卫士”的刻字,忽觉掌心刺痛。
他回身时武装带掠过许瑶的手背,金属搭扣上凝着冰冷的夜露。
许瑶蜷在灶台边择菜,指尖沾着青豆的汁液,俄然闻声木窗棂悄悄叩响三下——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暗号。
薛寒不知何时站在晒谷场边沿,正用纱布缠裹被刻刀划破的手指。
她俄然闻声篱笆别传来窸窣响动,月光将某个高大身影投在晾衣绳上,绳上挂着的戎服随风轻晃,衣摆扫过那人肩章时收回布料摩挲的轻响。
薛寒的声音裹着水汽,青布衫角扫过窗沿时带落几片忍冬花。
许父举着老花镜打量盒底暗格,俄然笑出声:“这不是咱家旧纺车上的榫卯?难为薛营长用弹壳熔了当铆钉。”
孩子们衣兜里漏出的糖纸,清楚是供销社新到的金箔纸——恰是三姐昨日说遭了贼的紧俏货。
薛寒的戎服下摆还沾着晒谷场的麦芒,胸膛却传来擂鼓般的心跳。
“麦乳精放窗台了。”
“明日卯时三刻,“薛寒俄然抓起她的手腕,粗糙的手茧摩挲过腕间淡青的血管,“村西老槐树下见。”
药吊子咕嘟冒出的水汽里,她恍忽瞥见薛寒蹲在营房火油灯下补缀衣裳,枪茧粗粝的手指捏着绣花针,冷硬的下颌被暖黄的光晕染得温和。
晒谷场方向飘来烧麦秸的焦香,混着薛寒傍晚时送来的艾草气味,在潮湿的夜雾里织成张和顺的网。
许母摸索着糊鹞子的浆糊碗,俄然叹道:“薛同道送来的粳米熬粥就是黏稠,比往年兑了麸皮的好咽多了。”
“薛营长帮我把纺车修好了!”
当三姐摇着葵扇在井台边嚼舌根时,许瑶正扶着梯子看薛寒给王奶奶换房梁。
七彩玻璃纸在月光下贱转光彩,映得白叟久违的红润面庞像抹了胭脂。
“别动。”
“给你的。”
许瑶蹲在井台边洗衣时,闻张扬婶和李嫂的棒棰声忽忽视重:“说是薛家祖上有癔症......他爷爷当年举着镰刀追砍半条村......”
粗粝的麻绳在他掌心勒出红痕,汗湿的戎服贴在脊背勾画出绷紧的肌肉线条。
落日将他影子拉得老长,刚好笼住她绣鞋大将坠未坠的晨露。
薛寒系绳结的手顿了顿,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。
中午日头最毒时,许瑶在堂屋门槛上捡到个樟木雕的针线盒。
他颤抖着取出个油布包,里三层外三层揭开,竟是枚生锈的军功章,“当年他爷爷从火场背出八个娃娃,哪是甚么癔症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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