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年除夕[第3页/共3页]

泛黄的合影里，年青的三姐正往获奖名单上按红指模。

许瑶推开木窗，瞥见月光下站着个戴草帽的佝偻身影。

许瑶数着她们胶鞋底粘的麦粒，未几很多二十八颗，和客岁粮仓掺沙的数量分毫不差。

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七色糖纸，最上面那张野姜花的，还粘着昨夜薄荷糖的残香。

许瑶低头盯着他胶鞋边沿的黄泥，俄然发明那些泥点摆列成精密的麦穗纹——和晒谷场新脱粒的麦堆形状一模一样。

“供销社王主任说...“薛寒的军靴停在她影子里，“玻璃糖纸要集齐七种色彩才气换麦芽糖。“

薛寒俄然从裤袋取出个铁皮盒，锈迹斑斑的盒盖上印着恍惚的“名誉“字样。

许瑶将石子攥进掌心，金属棱角刺得生疼——那笔迹她死都不会认错，清楚是半年前就该烧成灰的......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流淌，许瑶数着第七块裂开的石板，耳边还回荡着小卖部油灯爆芯的噼啪声。

野莓清甜的汁液顺着牛皮纸排泄来，在青石板上洇出点点胭脂红。

许瑶蹲在井台边搓洗衣裳，闻声身后传来窸窣响动。

许瑶抬头望着他领口紧动的纽扣，那根蓝棉线在风里飘成个问号。

话音未落，墙根蹿出个戴草帽的佝偻身影。

火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公告栏上，挡住了那张“先收支产者“的奖状。

许瑶攥着那枚带体温的弹壳，金属大要的“冤“字硌得掌心生疼。

薛寒的刺刀尖挑开篓底稻草，暴露捆扎整齐的旧报纸。

穿枣红褂子的婆娘用心扯高嗓门，竹扁担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