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鲫鱼豆腐汤[第1页/共3页]

三姐顺势抓住她手腕，指甲缝里的桐油味刺得人太阳穴直跳：“好mm，明日我帮你晒被褥赔罪？“

她贴着篱笆墙折返，透过支摘窗的裂缝，瞥见三姐正用染着凤仙花的指甲翻开米缸盖子。

许瑶正要开口，忽觉身后卷来一阵挟着松针气味的风。

“三姐快起来。“

他军靴碾过满地黄豆，踩碎的豆壳收回令人牙酸的脆响。

许瑶盯着三姐衣衿上歪歪扭扭的补丁，俄然发明针脚用的是军用帆布线——和薛寒补缀鱼网的线一模一样。

正要开口，忽见薛寒噤术手套上沾着片青鳞——是今早特地给她捞的鲫鱼。

她鞋底沾着的薄荷汁在青砖地上拖出黏腻的陈迹，“我替婶子找红糖冲水喝，你这当闺女的倒防贼似的。“

昨夜祠堂青石碑上的抓痕，也是这般半月状的印记。

三姐的堂弟王二麻子扛着钉耙闯出去，钉齿上还沾着出产队堆栈门板上的红漆：“许家闺女欺负孀妇啦！“

许母的盲杖刚碰到门槛，三姐“扑通“跪在晒着草药的竹匾前，震恰当归片簌簌往下掉。

许瑶用心抬大声音，余光瞥见许母的盲杖已经探进灶房门槛，“三姐如何偏要掀西屋的腌菜缸？“

暮色渐浓时，三姐终究一步三转头地走了。

她膝行着去够许瑶的布鞋，藏在身后的布口袋却暴露截麻绳头，绳结处还沾着地盘庙香炉里的香灰。

薛寒听完转述，将磨得发亮的鱼叉插进淤泥。

壶身还留着薛寒的体温，边疆带来的沙棘果香混着他身上松针的气味，将她心头乱窜的烦躁熨平了些。

日头偏西时，三姐公然来了。

昨夜薛寒在地盘庙后墙发明的油渍，现在正顺着三姐裤脚往下滴。

掌心的水壶俄然变得滚烫，烫得她眼眶发酸。

三姐仓猝将攥着的油纸包塞进裤腰，回身时带翻了竹筛里的黄豆：“哟，瑶妹子不是采野菜去了？“

她刚用葵扇压住窜出来的火苗，就闻声篱笆墙别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

她袖口甩出的桐油点子溅在许瑶手背，烫出个针尖大的红印。

月光爬上木槿花盆时，许瑶正把薄荷叶汁抹在窗棂裂缝里。

浮萍顺着波纹荡开，惊飞了芦苇丛里偷食的麻雀，“腊月里白面引老鼠，桐油烧堆栈——连环套。“

药罐里翻滚的当归混着柴胡味，把西配房窗棂上贴的退色窗花都熏得发苦。

第二日天未亮，许瑶挎着竹篮佯装去采荠菜。

“传闻许家老宅的房契......“三姐俄然抬高声音，染着桐油的手指勾起许瑶一缕碎发，“就压在村支书装借单的铁盒里。“她指甲划过许瑶耳垂，留下道带着火油味的红痕，“mm若肯把本日这事抹了，姐姐保管让你见着真东西。“

远处传来狗崽子欢畅的吠叫，项圈上的五帝钱在落日下闪着诡谲的光。

“瑶妹子，我是猪油蒙了心啊！“三姐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，袖口暴露半截崭新的红头绳——恰是昨夜绞过她脖子的那根。

许瑶隔着三丈远就瞥见他战术腰带挂着的五帝钱——那是昨夜狗崽子项圈上闲逛的同款铜钱。

“今晚吃鲫鱼豆腐汤？“

晚风掠过晾晒的艾草，将三姐阴恻恻的笑声吹散在渐浓的暮色里。

三姐神采骤变，俄然抓起竹筛里的黄豆往地上撒：“许家妹子好大的威风！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