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枣树皮能入药[第2页/共2页]

许父的咳嗽声里，薛寒参戎服内袋摸出个油纸包。

三姐一屁股坐在石磨盘上，拍着大腿嚎，“许家仗着有个从戎的邻居，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！”

“粮仓第三把锁。“他俄然说，手指在青砖地上画出三道弧线，“黄铜的，挂穗上缠着红头绳。“许瑶猛地昂首，正对上他眼底跳动的灶火——许家厨房的亮光透过窗纸，在他瞳人里烧出暖色的光斑。

路过薛敝宅院墙时，她鬼使神差地抬头——昨夜插着枣枝的墙缝里，现在温馨地躺着枚木刻的雀儿，朱砂点的喙正对着三姐家粮仓的方向。

那年她家粮缸见底，母亲饿得啃榆树皮，父亲却说拯救药比粮食金贵。

当时她看不见对方藏在红糖包下的粮本，更看不见孙志强悄悄往三姐灶膛塞的火油票。

见许瑶怔住，他从裤兜取出块叠得刚正的手帕，“擦擦手，刺该化脓了。”

她猛地扯开衣衿，暴露锁骨下狰狞的烫疤，“当年为救许叔，我家柱子他爹......”

话音未落，外间俄然传来瓦罐碎裂的声响。

许瑶耳畔嗡鸣，恍忽瞥见宿世的本身跪在三姐门前讨药。

薛寒已经大步跨畴昔，军靴尖工致地扒开碎瓷，从灶台后摸出个珐琅缸：“大娘，喝口水顺顺气。”

“大伙评评理！”

野蔷薇的刺俄然扎进掌心，她踉跄后退，撞得枣树扑簌簌落下一阵青果。

剥开三层防潮纸，竟是本泛黄的粮站交代记录册。“战备库三月查验。“他指尖点在某个恍惚的印章上，“帆布袋登记在册的，只要公社书记和...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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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姐家墙头探出的野蔷薇开得凶暴，玫红花瓣沾着露水，与借单上干枯的那朵诡异地堆叠。

她俄然诡异地笑起来，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，“薛同道送来的红糖还剩半块，要不要劈面对证？”

她攥着撕破的借单回身，正撞见薛寒从断墙后转出来，戎服下摆沾着半片蝉蜕，在晚风里泛着虎魄色的微光。

这是七岁那年，父亲用半个月的工分换给她的生辰礼，厥后被三姐家的小子抢去玩丢了。

许父沙哑的嗓音从门帘后传来，“她抱着发热的柱子来咱家，说你薛叔参军队捎来的退烧药......”

樟木箱里的霉味裹着旧光阴劈面而来，许瑶跪坐在青砖地上，指尖抚过蓝皮本子泛潮的边角。

窗缝漏出去的暮光刚好笼住那张借单，三姐倾斜的“二十斤“像条占有的蜈蚣，干枯的野蔷薇花瓣伸直在纸角，褐色陈迹洇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淡。

许瑶俄然嗅到三姐袖口飘来的新麦香，这味道不该呈现在青黄不接的蒲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