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许家闺女来了[第2页/共2页]

却被孙志强乌青着脸拽住胳膊，戎服口袋里的钢笔尖戳破布料，漏出半截借券残角。

男人粗糙的指尖掠过她发间红绳，摘下半片薄荷叶，叶脉里还凝着夜露。

晨雾裹着露水漫过窗台时，许瑶数清了青砖墙缝里第十七只爬过的蚂蚁。

张婶拍着膝盖直嚷：“敢情偷了许家闺女的镯子，还栽赃人家粮站的同道！”

李二嫂的蓝头巾在人堆里格外刺眼。

三姐裹着灰扑扑的罩衫缩在人群背面，发梢别着朵蔫巴巴的栀子花，眼角还挂着昨夜的泪痕。

许瑶腕间的银镯俄然叮铃作响——恰是薛寒昨夜加固门闩时，替她挡开的那片碎瓦位置。

三姐的布鞋正悄悄今后挪，鞋帮上还沾着许瑶家墙根的野蔷薇花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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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瑶将纸片对着朝阳，朱砂印泥洇出朵残破的花，“三姐的拇指纹中间有道豁口，是客岁秋收被镰刀划的吧？”

孙母叉腰杵在磨盘边，枣核脸涨成猪肝色，嘴里还嚼着没咽下的苞米茬子粥。

许瑶余光瞥见他袖口沾着新奇木屑，俄然想起昨夜瓦片轻响时，有截枣木枝跌落在他院墙根下。

“物归原主。”

三姐的栀子花早被碾成泥，灰布鞋帮裂开道口儿，暴露内里缝着补丁的红袜子。

许瑶的声音清凌凌劈开喧闹。

李二嫂俄然鼓掌笑开，蓝头巾在风里扑簌簌地抖。

鸡鸣第三遍时，外头已经传来扁担磕碰井沿的脆响，张婶的大嗓门惊飞了落在枣树上的麻雀：“瑶丫头起了没？

村长将结婚陈述递过来时，许瑶闻到淡淡薄荷香——纸张边角新压的折痕里，藏着几片碾碎的薄荷叶。

薛寒的铜纽扣在许瑶领口微微发烫。

村委会的老槐树底下已经乌泱泱挤满了人。

“许家闺女来啦！”

人群嗡地炸开锅。

人群主动分开条道，许瑶瞧见村长正用珐琅缸子熨平结婚陈述上的折痕。

人群俄然发作出李二嫂锋利的嗤笑：“我说那天瞅见个灰耗子似的影儿往城南窜！”

“这借券上的指印...”

许瑶捏着红绸包的手指突然收紧，三姐布鞋边沿沾着的野蔷薇花瓣在晨光里泛着胭脂色。

薄荷叶尖的盐霜在拂晓时分融成水珠，顺着窗棱滚落在她昨夜攥出褶皱的碎花枕巾上。

薛寒不知何时呈现在槐树西侧，军用水壶挂在他腰间闲逛，盐霜在壶口凝成细碎晶粒。

张婶俄然拍着大腿嚷起来：“我说上回瞧见三丫头往当铺钻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