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平安康泰[第1页/共2页]

粗糙指腹掠过柔嫩花瓣，两人俱是一怔。

许瑶帮着清算碗筷，后颈俄然掠过一阵夜风，带着雪松气味。

“瑶丫头但是咱村头一份的孝女！”

暮色漫进药房时，许瑶正用棉棒蘸着温水给父亲润唇。

“薛同道！”外头俄然传来小护士的喊声，“卫生统统你的加急电报！“薛寒回身时带起一阵风，许瑶发间的野花飘然坠落，被他下认识伸手接住。

暮色染红祠堂飞檐时，薛寒背光站在门框边。

许瑶用指尖摩挲半个指印，俄然闻声外间传来斧劈柴火的闷响，一声声震得她心口发烫。

管帐媳妇往许瑶的确良衬衫口袋塞了把南瓜子，“你爹喝的中药渣子都能堆成小山包了。”许瑶低头抚平衣褶，俄然瞥见门边闪过半片深蓝衣角，心跳漏了半拍。

米酒在粗瓷碗里漾开波纹，许瑶被推到人群中心，发间不知何时别了朵野蔷薇。

窗台荷叶包沙沙作响，许母用盲杖尖轻点西南墙角：“昨儿雏燕争食，翅膀扑棱得跟小风车似的。”

晨露未曦时，村长握着旱烟杆敲响药房门框：“老许头能坐起来了？”

旧祠堂里飘着新奇浆糊味，退色的“农业学大寨”标语旁，不知谁用红纸剪了“安然康泰”四个字。

她用心咬重“三姐”两个字，看着孙志强神采由红转青。

许瑶接过期指尖掠过他掌心的茧，粗粝触感激得她心头一跳。

“志强哥这话说的。”

祠堂横梁的燕子扑棱棱归巢，檐角铜铃叮当，像是预报着甚么。

薛寒临走前补了块挡风的木板，现在新刨的木茬还泛着潮湿的光。

发间野花悄悄颤抖，像是有人穿过满院槐花香，目光落在她鬓边那抹淡粉上。

孙志强阴恻恻的嗓音俄然插出去，三姐跟在他身后，水红的确良衬衫在暮色里格外刺眼，“我们薛同道真是好人，连木工活都抢着干。”

“传闻卫生所换了新药柜？”

深夜查房的小护士“呀”了一声，赤脚医内行册躺在月光里，陈皮那页夹着片风干的橘皮。

许瑶想起那晚他扛着药柜撞开雨幕，雨水顺着军绿色雨披淌成溪流，木料贫寒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，在值班室空中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
薛寒抬头喝尽碗中甜酒，喉结转动时牵动后颈结痂的伤痕。

薛寒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，温热乎吸扫过她耳背：“你爹的止咳药...”

许瑶蹲身捡杯子时，瞥见他裤管下暴露的军用胶鞋，鞋帮上还沾着后山新翻的湿泥——那是采药的小径。

暮色渐浓，祠堂横梁上燕子归巢。

她促狭地朝许瑶挤眼，鬓角银簪坠着的红绒球跟着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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供桌上的火油灯俄然爆了个灯花，将两人影子投在“安然康泰”的红纸上，交叠处好似十指相扣。

晚风穿过雕花窗棂，吹散许瑶颊边的碎发。

老槐树影斜过青砖地时，村长举着珐琅缸喊：“都满上！”

他摊开掌心，油纸包着的枇杷叶还带着露水，“晨露时摘的。”

满祠堂顿时轰笑，不知谁喊了句“好个伉俪双双把家还”，臊得两人落荒而逃。

她望着父亲泛红的脸颊，俄然想起阿谁雪夜——薛寒背着高烧的白叟踹开卫生所大门，军大衣结着冰碴，呼出的白气凝在睫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