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 老艄公[第3页/共3页]

老梢公抬起竹蒿，悄悄往岸边一点，乌篷船便顺着水流缓缓分开江干。玲儿凝睇着岸边，目光一寸寸掠过熟谙的草木，阿谁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念过的处所，现在真的要离它而去了。江风拂过她的鬓角，带着潮湿的水汽，却拂不去眼中的眷恋与悲戚。

玲儿缓缓低下头，泪水不受节制地顺着眼角滑落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泣不成声：“是我负了你们……让老梢公……白发人送黑发人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“仕林哥哥！”玲儿死死揪住仕林的衣角，身子止不住地轻颤，豆大的泪珠滚落，小声抽泣着，“周文远说，当涂县另有两万精兵，可主将叛逃，眼下唯有青竹令可号令全军，他是要我们……持续抗敌，而他们…….”

玲儿看着面前熟谙又陌生的老梢公，回想着往昔的点点滴滴，不由红了双眼，哽咽道：“老梢公……可现在兵荒马乱，怎得还在此地？没有和百姓一起南渡吗？”

“仕林哥哥！”玲儿带着哭腔的低唤混着江风扑进怀里，他能清楚感遭到怀中人儿狠恶的颤抖，指尖几近要绞进他后背的衣料。

仕林敏捷回身，双手有力地扶住玲儿的双肩，目光紧舒展住她，神采凝重：“玲儿，这是如何回事？周文远呢？我们为何会在此处？”

老梢公轻声一笑，提起竹蒿，摘下斗笠，暴露了一张写满光阴陈迹的脸庞：“女人不认得老朽了？一年前，也是你们二位在江面上数百条船中，选了老朽这条划子，此曲恰是那日你们二人合唱的曲子，只是不知何名，还请女人见教。”

可嘴上说着，仕林心中也猜到，周文远之以是这么做，之以是背弃他们之间的盟约，或也是万般无法。

“君不见，东流水～来时无踪迹，一去无穷已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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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梢公闻言，摸着脑袋，似有些尴尬道：“女人不便说……老朽便……”

从玲儿的眼神中，仕林仿佛明白了过来，他猛的转头对着老梢公说道：“船家！掉头！我要归去！”说着，仕林起家，踉踉跄跄走向船尾，试图驾舟回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