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江渡离歌[第2页/共3页]

赵孟炎直起家子，掸了掸手上的灰尘，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：“对了智囊，周大哥事前交代了，船中有两箱手札，是军中后辈的家书，还望智囊代庖，有朝一日可帮他们寄给他们的父母亲人。”赵孟炎指着玲儿身后两大箱手札，一时也哽咽了起来。

周文远想的很殷勤，早早就将仕林和玲儿随身之物备在顿时，就连许仙的药箱也一并带走，明显这是周文远早就“预谋”好的，玲儿望着小红马身上的行囊和晕厥的仕林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“城中凤仙楼歌姬小玉，唱得一嗓子好曲儿，末将曾承诺她，等仗打完了，就帮她赎身，带她分开这风尘之地……可眼下……怕是没机遇了……”赵孟炎声音越来越低，头也埋得更深，神采尽是痛苦与不甘，颤抖动手将玉钗递到玲儿面前。

赵孟炎闻声，脚步猛地顿住，肩膀微微抽动，随后，他缓缓抬开端，望向天涯那垂垂敞亮起来、即将遣散阴霾的晨光，他晓得拂晓将至，他该上路了。赵孟炎猛地回身，窜入了一旁的密林当中。眨眼间，便消逝在了玲儿的视野里，只留下那片在轻风中沙沙作响的枝叶，似在诉说着这场分袂的不舍与牵挂。

玲儿闻声，哭声渐止，她轻咬下唇，强忍着眼中不竭翻涌的泪水强忍泪水，哽咽道：“这世道，活着比死更难受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“扑通”一声，赵孟炎直直地跪在玲儿面前，双膝重重地砸在船面上，收回沉闷的声响。他双手抱拳，身子因冲动和哽咽而微微颤抖，带着哭腔说道：“多谢……智囊……”

“在半月前，她便随城中百姓难度当涂县，若智囊有缘能寻到她，将此物交给她，就说我赵孟炎此生有负于她，叫她别等我了，找个好人家嫁了，这支钗子权当给她留个念想，下辈子我定来寻她……”说着，这个五尺高的男人，猛地别过甚去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把满心的悲戚都强压下去，极力强忍，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。

玲儿悄悄应了一声，一只手搭在仕林的背上，微微点了点头，便赶快上前，帮着赵孟炎一起，将仕林抬到了船面上。

赵孟炎狠狠咬着牙，死力禁止内心翻涌的情感，他用力吸了吸鼻子，胡乱抹了一把脸，而后扯着嗓子朗声笑道：“我赵孟炎无父无母，无妻无子，本就是个孤家寡人，哪用得着家书。不过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他鼻头猛地一酸，眼眶刹时红透，眼角低垂，沉默半晌后，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钗。

天气渐明，阴沉的天空下，第一缕晨光，穿太重重阴云，晖映在班驳的大地之上，赵孟炎将玲儿和仕林扶上小红马，牵着缰绳，一起走到江干。

“起来！”玲儿眼眶含着泪，神采动容，疾步上前一步，双手用力扶起满面泪痕的赵孟炎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男儿膝下有黄金！男儿有泪不轻弹！我们岳家后辈，跪天跪地跪父母！岂可等闲跪别人！快起来！”

赵孟炎愣了一下，脑海中刹时闪现出与小玉相处的点点滴滴，那些温情时候如走马灯般闪过，嘴角不自发噙起一抹和顺的笑：“婀娜多姿，千娇百媚，肤如凝脂，皓齿内鲜，总之……就是末将心之所属。”

“她长何模样？”玲儿眼眶泛红，接过玉钗，缓缓抬头看向赵孟炎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