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江渡离歌[第1页/共3页]

赵孟炎闻声，脚步猛地顿住，肩膀微微抽动，随后，他缓缓抬开端，望向天涯那垂垂敞亮起来、即将遣散阴霾的晨光，他晓得拂晓将至，他该上路了。赵孟炎猛地回身，窜入了一旁的密林当中。眨眼间，便消逝在了玲儿的视野里，只留下那片在轻风中沙沙作响的枝叶，似在诉说着这场分袂的不舍与牵挂。

玲儿闻声，哭声渐止，她轻咬下唇，强忍着眼中不竭翻涌的泪水强忍泪水，哽咽道：“这世道，活着比死更难受……”

看到玲儿满脸都是担忧的神采，赵孟炎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，轻声安抚道：“智囊不必担忧，周大哥动手不重，不出半个时候，许大人便会醒来。”

玲儿长叹一声，手指悄悄抚过仕林的脸颊，一股心伤之感油但是生，脑海中不竭闪现着周文远最后留下的那句话：胜负或在棋局以外。

话音刚落，“扑通”一声，赵孟炎直直地跪在玲儿面前，双膝重重地砸在船面上，收回沉闷的声响。他双手抱拳，身子因冲动和哽咽而微微颤抖，带着哭腔说道：“多谢……智囊……”

“赵将军！”玲儿望着赵孟炎渐行渐远的背影，眼眶再次潮湿，忽而进步音量，明朗地喊道，“我必然会替你找到玉儿女人的！你放心！” 这声音饱含着果断与承诺，在江干悠悠回荡。

玲儿悄悄应了一声，一只手搭在仕林的背上，微微点了点头，便赶快上前，帮着赵孟炎一起，将仕林抬到了船面上。

“她长何模样？”玲儿眼眶泛红，接过玉钗，缓缓抬头看向赵孟炎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

一起上，玲儿的抽泣声细碎而绵密，仿若暮秋里被冷雨敲打的残叶，始终未曾断绝。她的哭声里，藏着不知该如何向仕林开口相告的惶然无措，藏着对她与仕林从了解到相知，再到共同磨难死守的历阳城的深深眷恋，更藏着对那些死守城池直至最后一刻的将士们的怜惜悲戚。她微微仰开端，望向那方才破云而出的晨光，却再也按捺不住情感，两行清泪不受控地蜿蜒滑落，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哀痛的陈迹。她非常清楚，当这日头完整升起的那一刻，历阳城以及城中那一千五百条新鲜的生命，便都进入了残暴的倒计时，灭亡的暗影即将无情地覆盖。

赵孟炎拖踏着身躯，抹干泪水，吸了吸鼻子抱拳道：“智囊经验的是，末将此生只服三人，其一乃岳帅，其二是周大哥，这其三便是智囊你。一年前，末将也是在此江干初识智囊，当初末将莽撞，对智囊多有不敬，还望智囊包涵，赵孟炎就此别过，智囊和大人一起保重。”言罢，赵孟炎弯下身子，深深地对着玲儿和仍昏倒未醒的仕林行了一个大礼，行动迟缓而慎重，而后挺直腰背，回身缓缓拜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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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渐明，阴沉的天空下，第一缕晨光，穿太重重阴云，晖映在班驳的大地之上，赵孟炎将玲儿和仕林扶上小红马，牵着缰绳，一起走到江干。

赵孟炎狠狠咬着牙，死力禁止内心翻涌的情感，他用力吸了吸鼻子，胡乱抹了一把脸，而后扯着嗓子朗声笑道：“我赵孟炎无父无母，无妻无子，本就是个孤家寡人，哪用得着家书。不过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他鼻头猛地一酸，眼眶刹时红透，眼角低垂，沉默半晌后，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