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双城2[第1页/共2页]

光君手头用于防身和暗害的胁差，比对方长约一臂的小太刀还要短窄，一旦松弛，绝无退路。他抱着必死的决计，鼓起十成的勇气与胆量，集合重视力存眷鬼王的运刀轨迹。临时抱定守成之势，连连格挡开数下破风之声的劈斩。

行列两侧充当卫队的妖魔不拘本相，皆着武官装束。他们头戴卷缨冠，身着阙腋袍；长长的裾被细心地折叠起来，以束带别在腰间；腰悬太刀，背负箭筒，箭筒中插着数量牢固的白羽箭。

两人战势胶着，垂垂战至一步之遥的近身搏斗。呼吸相闻，双目对视。却都读不出情感。

他暖和地对雨女说了声“别怕，你前后退，庇护好本身”，就将葫芦凑到嘴边，满饮了几大口清冽醇香的酒液。他学着鬼王的模样，将手中物抛给鬼群，自草草捆着的腰带间，拔出了从不离身的小刀胁差，横刀在前，持重行了一礼，道：“鄙人学艺不精，还望包涵。请！”

那目光如有本色，锐气逼人，令背转过身冷静低头赶路的光君也如芒在背。

雪亮的刀刃猛地碰在一起，刹时又分开，几近迸出火星。刀身微微颤抖，嗡嗡作响，收回铿锵之声。

光君渐渐转过身，从狐狸面具描金染红的镂空眼眶中，温馨地与红发红眼的鬼界至尊对视。身为外族，他本能地冲突对鬼王低头，有些踌躇。

酒吞孺子鲜少遇见旗鼓相称的敌手，此番正战至酣处，目光炯炯盯着光君不放。突然瞥见一向绷着脸的人如同冰雪初融的一笑，鬼王殿下不自发心下漏跳一拍。

雨女全部贴伏在地上，瑟瑟颤栗。

光君瞅准机会，刀刃顺着对方刺来的趋势滑去，悄悄一旋，使个巧劲，消去力道，刹时易守为攻。

光君挡在她面前，面如神采，淡然道：“请各位不要难堪她。此事由鄙人一力承担。”

但几近统统的鬼怪，都在峻厉地指责雨女不该带人类前来。

堪堪大抵擦肩而过期，边幅娟好的鬼王殿下俄然皱着鼻尖耸动几下，目光如利剑般投射过来。

围观的鬼众镇静地大声起哄助阵。震耳欲聋。

光君猛地向上用力，一把将面具掀至头顶，美好唇形之上的精美面庞透露了出来，还是无所害怕，与气势慑人的鬼王对视。

少女般纤细仙颜的鬼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抬起一只手。

光君面前突然收回啪的一声轻响。雨女特地设下，为他掩蔽气味的水泡泡顿时破裂了，碾为齑粉。晶莹的碎屑纷繁落在地上，无声地堆叠成一片。

“人类的小子。很成心机。那么你筹算如何做？”

鬼王唰的一声收起靠在肩头的血红色纸伞，挥伞如剑，如臂使指。钝圆的伞尖直直指向狐狸尖尖的鼻头。

他们闻到了新奇人类的味道。

想了一会，绽放一个卑劣的笑，道：“且让本座试你一试，究竟是真有胆识，还是无知者恐惧。”

光君面无神采，舌尖微微舔过双唇后，当即抿紧。透明微咸的汗粒，从略微疏松疏松的束发裂缝间，沿着脸侧的线条，滚到紧束的领口里。

鬼王酒吞孺子略挥一挥手，止住了治下公众的骚动。他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，慢条斯理地开了口。

“你。摘上面具。”

身后传来毫不客气的号令声，近得可骇。四周也沉寂得可骇。

雨女早已惶恐失措，与四周的鬼众一同跪倒在地上，向近在天涯的鬼王殿下施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