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回[第2页/共4页]

说罢回身进入房中掩了门，将一身流火华服换了这套荆钗布裙，排闼而出，却见宫无后与质辛看着本身不言语，低头瞧了瞧道：“有何不当？”却听得质辛笑道：“妈妈真都雅。”楼至听他童趣之言，噗嗤一笑道：“倒是在宫里学会了端方，竟说得好精美的大话前来哄我。”质辛见没有蕴果谛魂在跟前，便撒欢扑进楼至怀中道：“质辛再不是哄你的，那十九郎都说妈妈面嫩得很。”

说罢复又低头一瞧，噗嗤一笑道：“只是这身行头却使不得，你在其间可还识得几个老街旧邻么？倒要劳烦你为我谋得几件家常的衣服，瞧我这身装束倒是如何清算？”

母子二人哭了半晌，好轻易相互止住眼泪，楼至自袖中取出锦帕一面给质辛擦拭脸上泪痕一面问道：“你如何晓得妈妈在这里？是你本身来的么？”质辛点点头道：“刚有人来宫里回报说妈妈……母后的銮驾逗留在此，父皇便叫儿臣前来迎迓母后回銮。”

楼至一人闲坐井旁，心内深思蕴果谛魂此番安排，他与本身结婚十年，到底本身内心想的甚么，要的甚么，竟全能了然于心，反倒是本身做了他十年的枕边人，竟连他的身份也未曾看出，这却也怪不得他，到底本身在他身上用心本来凉薄，不过这一二年方才渐入佳境，他对本身一片情义却可上溯佛乡生涯。

楼至闻言还想再说，却见世人桠桠杈杈跪了一地，一蹙眉道：“无后，你先打发他们回宫，我自有事理。”宫无后见状没何如，只得承诺了一个“是”字，带领世人退了出去。

楼至安设了宫无后，复又回身回到内间，见质辛犹原在床上转动不肯就睡，忍不住噗嗤一笑道：“昔日在爹爹跟前，周旋迎待就是个最老练的，如何到了妈妈这里，就这般调皮起来，莫不是要我再将你送回宫中？”

宫无后听了楼至叮咛赶紧回禀道：“家父坐馆之时很有几个熟悉的朋友，想来十年之间未曾搬家，容我前去扣问。”说罢点了点头躬身拜别，不出半晌回转家门道：“可巧当日家父一名故交还在，现在他家中上个月方才办完丧事，新人过门随身带了三套嫁奁，听闻是朱紫到此，便奉上这套最好的，新妇还未曾上身，倒还洁净，只是委曲了娘娘。”

楼至听他口中改了称呼，不由一蹙眉道：“现在不在爹爹跟前，我们不消立端方，还还是称呼好不好？”说罢垂怜地吻了吻质辛的小脸儿，质辛见妈妈如此靠近本身，比来在宫中习学礼节早已拘束坏了，不由喝彩雀跃起来道：“这个最好，质辛再记不住这些劳什子的，只是父皇……爹爹端方大，质辛在东宫过得不欢愉，每天都盼着妈妈早日返来呢！”

宫无后虽见楼至如此说，心中到底感觉不当，还想开口规劝之时，却见自家门口一阵鼓噪之声，宫无后心生防备，拔剑护在楼至身前，却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回禀道：“太子銮驾已到，前来谒见中宫。”话音未落，早见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公子飞奔出去，前面迤逦跟从着很多侍从纷至沓来，那小公子进得院中四下张望，早已瞧见楼至，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，扑进楼至怀中。

说罢将手中一套家常衣服延展手中奉在楼至面前，楼至见此物固然简朴，针脚倒是精密，一针一线都费去很多工夫，想那新嫁娘在村中天然也是个好的，方能做出如此活计，又见衣衿上的刺绣非常光鲜，一套衣服配色得体，便有些喜好，接在手中道：“如此多谢你家故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