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回[第1页/共3页]
楼至听罢,倒点头感喟了一回,转过草屋后身,便见一处荒冢兀自独立在此,饶是宫无后久在御前,早已将真脾气埋葬心内,此时此地却难以将息,冷静滚下泪来。
楼至见事已至此,只得朝那拔步床上坐了,一面问道,“你叫甚么名字,本年十几岁了,”那少年垂手侍立道:“主子宫无后,年十六,入宫奉养已经十年,这趟差事照顾娘娘饮食起居,安营戍卫,都是主子分内的事,娘娘如有甚么想的,尽管叮咛主子便罢。”
楼至见宫无后如此谨慎谨慎,摇了点头,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,伸手在宫无后腮边为他拭去泪痕,一面叹道:“看你,不幸见的,他常日如何苛责于你,叫你这般谨慎谨慎,你比质辛也大不了几岁,好孩子,真是难为你……”
宫无后冲龄入宫,受尽折磨,除却水荧儿一人以外,再无人对他如此温颜软语,现在见楼至这般和顺体贴,心下出现一阵暖意,便贪看了几眼楼至的笑靥,却听得楼至笑道:“此处景色清幽,不如我带你在此地多盘桓几日,把你的祖宅拾掇出来,再多陪陪你义姐的坟茔可好?”
沿路无事,主仆二人车中度日,更加到了都城核心,早有皇后仪仗连续尾随车后,楼至在车中打起帘子观瞧,总有几百人的步队跟从着车驾鱼贯而行,宫无后见楼至张望窗外风景,便上前笑道:“此去京中只要半日路程,此地也算京都卫城,颇得天家繁华之意,只是风土情面倒也浑厚浑厚,与京中风骚繁华之地别成心趣。”
楼至噗嗤一笑道:“看你小小年纪,说话倒更加一本端庄起来,既然你说我像你姊姊,我们今儿就只当是故地重游也使得,哪有那些个虚礼,倒没得拘束坏了你我。”说罢竟扶了宫无后的手,与他一同收支院中。
宫无后见楼至执意如此,也只得罢了,两人行至院中,却见此地久无人居,早已萧瑟破败,不复活机,两间草舍兀自鹄立,院内一眼枯井,早已干枯多时。
作者有话要说:题解:宋之问《渡汉江》:“岭外音书断, 经冬复历春。 近乡情更怯, 不敢问来人。”;白居易《罗敷水》:”野店东头花落处,一条流水号罗敷。芳魂艳骨知那边,春草茫茫墓亦无。“
宫无后听罢此言心下一暖,躬了躬身,说声“失礼”,燕奉侍楼至重整云鬓,楼至妆罢对镜浅笑道:“妙手腕,倒跟贪秽不相高低呢。”说到此处略觉不当,见宫无后并未答言,便知他久在御前,倒是个费事的,主子的事不肯多问,不由点头道:“来时见帘外门路崎岖,怎的回程却睡得这般深沉,倒像是没有坐车普通。”
一旁侍立的宫无后却不明就里,听闻此言道:“娘娘不必担忧,无后誓死护得娘娘全面。”楼至见他情窦未开,会错了意义,噗嗤一笑道:“是了,你的手腕我昨儿倒是见地过,有你在身边,我没甚么好担忧的。好孩子,这几日难为你,我不会叫你办砸了差事的。”
楼至见他面露哀戚之色,点头笑道:“既然来了,岂有不放你归去看看的事理,我们便在此处稍作逗留,更加祭拜了你姊姊的坟茔再回京中罢。”
楼至举身登车,进入内里,却见车驾以内,竟是一架缀满珠玉的拔步床,点头叹道,“这也太豪华了。”那红衣少年闻谈笑道,“这原是后宫轨制,娘娘在宫里待久了,天然有更好的供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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