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给你一个理由[第1页/共3页]
“郗夫人。”他的声音恭敬得听不出涓滴的非常。
如此风韵,王郎亦有所不如。郗道茂悄悄想到。
琅琊王氏的权势在江南一带漫衍极广,方才便有动静传返来,说郗道茂所乘之船,的确在行进之时碰到了风波,船被掀翻滚入了滚滚长江当中。
“甚么?”不得不说,郗道茂现在有点诧异,因为她能感知到姬君漓该当是个极其朴重极有风骨的人,她不管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做出甚么“不刻薄”的事情来。
溯时不晓得仆人何故要与人家爱侣使出这么多诡计阳谋、奇招损招,当即哼哼了声:仆人你信不信,郗夫人现在看着挺和蔼的,她的内心独白必然是――他妈的你过来,老娘包管不打死你!
姬君漓紧跟着又扔出几个重磅炸弹:“鄙人觉得不当,毕竟宗族名姓乃人生大事,遂使了点绊子,亦是为了测知王七郎对夫人的情意,便谎称夫人葬身长江了。王七郎公然念及旧情,悲哀不已,当今已被送回了府中涵养着。”
乐湮自他身后一丈以外的苍柏树后钻出来,满脑袋都沾了碧油的叶子,她呵呵傻笑半晌,最后将白秀隽的肩膀一拍,“兄弟,够意义!走,请你喝酒!”
那镇静的部曲们将晕厥的王献之装车里拉归去了。
现在河道渐阔,长风翻舞不休,绝顶群山烟岚当中模糊呆滞,紫霞纷覆而下如薄薄的一道锦被。船只行驶陡峭,船帆鼓胀饱满,姬君漓的玄衣在猎猎的风里摇摆生姿,衬得他那张鬼斧天工般精雕细琢的脸更是俊朗不凡,恍若天人。他墨瞳幽深,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。
郗道茂点头请安,然后轻声道:“郎君何人?”这艘船是郗道茂出了私财租赁来的,但很明显,这个陌生男人有本领平空呈现在这船上,那么她感到惊奇也是应当的。
姬君漓晓得郗道茂是个温婉且灵秀的女子,他也不那么弯弯绕了,单刀直入道:“实不相瞒,鄙人所为之事,确切与王七郎有些干系。郗夫人,鄙人方才,做了一件极不刻薄的事。”
姬君漓了然一笑。
郗道茂转刹时又不言不语了,她转过身凝睇着宽茫的江面,粼粼江水切碎了金色的日光,她满头零散乌发当中又稀落地缀着小巧的玉簪,如瀑飞珠般晶莹刺眼……
这是活力了啊。
郗道茂眼角涩涩的,她无言地长感喟,一声声缥缈淡化。
不过白秀隽并未如她信赖的那般欢畅,他攒住修眉,将乐湮扣在他肩头的手扯过来,一双冰眸瞅着她,然后直言道:“踩踏别人的至心,你倒干得挺高兴?”
他闷闷地转过身,不言不语地上马拜别。
“我真想晓得,会是个甚么样的来由。”她似讽刺又似自嘲地一笑,将广袖交叠置于膝上,难过落寞的孤瘦身影好像残菊黄花,纷沓过后的庞杂冷落,乱世过后的阑珊蕉萃,一眼凝眸,望断心碎归路。
不知何时,身后传来了一道压抑的咳嗽声,郗道茂惊奇地往身后望去,但见一长身玉立的玄衣男人,身姿劲瘦矗立,清削如竹般俊雅,右肩上立着一只五光十色的菜鸟,哦不,是彩鸟。彩鸟的眸光不屑孤傲,傲视万千。男人咳嗽了声,然后慢悠悠地踱过来。
长江的叶班驳微脱,夏风卷过惊河,波澜激生,壮阔跌宕。彼时,郗道茂蜷着腿坐在船只的船面之上,身后几人庸碌来往,除了用饭睡觉这类小事,没有人敢来轰动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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