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[第2页/共4页]

只因外头下了雪，宝玉和黛玉便留在此处，说谈笑笑，同宝钗一起玩耍。薛阿姨心中自是欣喜，忙摆了几样细巧的茶果，又取出自家糟的鹅掌鸭信来给大师咀嚼，因宝玉说这个就酒才好，又忙着命人灌了最上等的酒来。

吃过了酒，又喝了酸笋鸡皮汤，吃了碧粳粥，又吃了茶，宝玉和黛玉两人这才结伴告别。谁知陪侍的小丫头手脚不甚轻巧，替宝玉戴头笠戴得不好，薛阿姨便使眼色叫宝钗畴昔，宝钗只当没瞥见。成果倒是林黛玉替宝玉清算斗笠，清算得非常安妥。

只见林黛玉就坐在中间，一边磕着褂子，一边抿着嘴笑，见宝钗向她望过来，还是只抿嘴笑，却不肯说话。宝钗浑然不觉前事，见她这副模样，猜想是恼了，正不解她因何事着恼，突见黛玉从扬州城带过来的小婢雪雁来给黛玉送小手炉，言说是紫鹃姐姐叫送来的。黛玉遂借题阐扬，言道：“也幸亏你偏听她的话。我常日和你说的，全当耳旁风，如何她说了你就依她，比圣旨还快些！”

这本是劝哥哥薛蟠时，薛宝钗再熟不过的套路，说的时候也未想太多。宝玉固然孩子气，却并不是不讲事理的人，目睹他放下了冷酒，命人暖来饮用，宝钗大有可功成身退之感，谁知早触怒了一个。

宝钗虽心中感觉万分不当，一时之间总无合适的话来回驳，只得垂首听着。待说至这份上，不免有些羞意，点头说道：“母亲越说超出了，叫人闻声了，不免会说我太太轻浮，不尊敬。”

薛阿姨忙道：“男孩子懂事的晚，这个倒没甚么。比及结婚后，你好生拿言语疏导着，也就是了。”

薛阿姨道：“此处原没有外人，不过是我们母女俩暗里里一说。这事成不成还两说呢。哎，你这孩子，先前我叫你帮宝玉戴头笠，你只当没闻声，倒是林姐儿抢了个先。她和宝玉是从小一处长大的，又夙来是情投意合，两小无猜的，只怕老太太会方向她呢。”

俄然间听到内里响动，莺儿悄悄出去探看了一下子，回屋来向着宝钗悄声说道：“宝二爷来了。”

谁知那玉果然生得不凡，大如雀卵，灿若明霞，莹润如酥，五色斑纹缠护，令人一见便晓得是一件异宝。宝钗自幼博览群书，见多识广，现在将那玉托在手中细看，也不免悄悄称奇。因见了那玉上另有些微细本身，仿佛是篆文，宝钗便忍不住翻过来细看，口中不由得念出声来：“莫失莫忘，仙寿恒昌。”渐渐咀嚼，细细咀嚼，只感觉这此中有说不出的味道，似有深意，不知不觉就念了两遍。

宝钗听了便说：“既是他们情投意合，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，我天然要避些怀疑。我纵要嫁人，莫非非要和人抢夫君不成？”

宝钗听了这话就晓得要糟，公然贾宝玉小孩子心性，听了这话，非要看看宝钗的金锁。宝钗被他胶葛不过，只得从内里大红袄里将那金锁托出。

宝钗听了，道：“林mm不过是家中无人看管，由老太太养在身边罢了，那里是奔着姻缘来的？母亲你未免想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