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探视[第1页/共3页]

他还记得凌晨时，太后抚摩那柄玉快意上的云纹，对他说：“哀家年纪大了，管不得皇上。别人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，可这宫里宫外那里是能留得了情？皇上要做甚么，哀家看得透。可话虽如此，万事也不成做绝。太公主里没有远嫁的唯有华琼，先皇活着时对她心疼有加，说到底骨子里流着的都是宁家的血，得饶人处且饶人罢。”

潘威忍着怒不再逼问，带领部下分开监狱。

这一审，忠国公府是生是死还说不好。

皇上端坐在龙椅上。

何湛说：“你来看我，不就是来奉告我的么？”

宁祈说：“国公爷绑了何德去皇兄面前认罪，皇兄已经将他们关入天牢了。潘威将罪行呈上，包含你涉案的证据一一提交，近几日便会开堂。因为此事关乎国公爷和太公主，皇兄决订婚自过审。”

大理寺内，秦方三日都在外驰驱，没曾再来找何湛，倒是潘威循例来了两次，不过是想让何湛在殿审之前招认，免得费事。

“感谢。”何湛沉了口气，正儿八经地给宁祈道了句谢。能够在大理寺出入自如的只要宁祈了，他能来探视，何湛表示很打动：“感谢黄鼠狼。”

府上的下人目睹着要变天，走得走，跑得跑，现在只剩下十几个忠心的主子。期间也有手脚不洁净的，卷走了些金银金饰。这倒不是甚么大事，财帛总归身外之物，可现下府中的顶梁柱都身陷囹圄当中，徒留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女眷，除了哭，竟也想不出其他的体例。

公然还是上一世的结局。

人因为未知而惊骇，但何湛因为已知却有力窜改而惊骇。何湛一眼就能看到这条路最后的结局，只能单独一人在泥潭中挣扎，可除了越陷越深以外，他看不到一点但愿。

这该如何是好？

宁祈说：“不问吗？”

雪娘在旁奉侍着宁华琼，待她喝下一碗药，前去宫中探听的人又返来报信说：“明日圣上亲身殿审大少爷的案子，大理寺少卿潘威上折子奏请皇上，连着三少爷的案子一并审断，圣上已经批了。”

何湛不晓得在黑暗中浮沉多久，模恍惚糊中循着一个光点前去，光点绝顶立着一小我影，低声唤着他：“何湛...何湛...”

何湛咳了几声，道：“多谢。”

宁祈抬手就想揍他，可瞥见何湛含笑的眉眼，他的手顿在半空中。悠长地，宁祈都没有说话。他沉吟几番，吐出几个字：“忠国公府保不住了。”

救不了，不管如何都救不了，他试过很多次，但每次不是这里好事，就是那边好事。加上他方才重生过来，仗失势都是忠国公府的势，一人底子有力回天。上天要灭忠国公府，他能如何着？

比起雪娘，宁华琼总归平静很多。神采惨白如纸，眼中着泪，但泪水却始终没掉下来。

朝堂上鸦默雀静，百官伏身而跪，叩首复兴。独一一个跪在朝堂中间的是宁华琼。

何湛一点点复苏，呼喊的声音便不再那么温和缥缈，孔殷而有力：“何湛！何湛！”

何湛这才看清来得人是宁祈。哟，黄鼠狼又给鸡拜年来了？！何湛苦笑道：“凤鸣王？”

宁祈分开前，给大理寺的人通了些财帛，恩威并施，叫他们不敢再鞭挞何湛。

何湛突然收紧手指。半晌，他说：“哦。”

宁祈抿了抿唇，可面上还是那般冷冰冰的模样：“是啊，没心没肺的人，有甚么好怕的。”他站起家，理了理身上的官袍，说：“在清风山你救过本王，此事本王不会袖手旁观。本王已派了秦方去查，如果你是被人诬告，他定能还你一个明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