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面圣[第1页/共3页]

“说皇上沉湎龙阳之道，因此不思朝政，旷怠中宫！”

朱时泱正读到酣处，君臣礼节尚且顾不得了，那里另故意机听傅潜说的甚么，当下漫应了一声，就挥手让他退下了。傅潜施礼出来，只觉这一场君臣会晤虎头蛇尾，不知所谓，皇上安的甚么心机，更是无从测度，自此始悟君心似海，圣意如针。

陆文远道：“是。”

傅潜唯唯称是，进士一科，一甲三人，二甲多少，三甲已是十名开外，确切算不得头筹，但陆文远得此名次，却实在委曲，有一段大大的情由在此中，只不过不宜为圣上所知罢了。

朱时泱嘲笑一声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朕不立后，民气就不稳了？朕若执意不立后，这大明江山，还能就此倾颓了不成？”

朱时泱放下书画，只觉这陆文远实在讨厌，常常提到必定败兴，却也猎奇起来，不知此人是何模样，考虑了一下，还是叮咛让他们出去。

桂喜道：“傅大人只说是皇上的旨意，范大人也没敢拦，就放他们出去了。现下正在殿外候着呢。”

君臣两个叙礼结束，各自闲话了几句，朱时泱便率先拐入了正题：“朕本日午上看阅奏章时，发觉一个叫陆文远的浙江道御史言语违逆，实在令人活力，卿可知其来源？”说是活力，实在现下早已淡了，朱时泱只盼这位傅大人能尽快汇报结束，本身好持续看书。

朱时泱又问道：“那他的家世背景呢？”

过了月余，紫禁城的春意更加深了，到得极处，便涌出了点入夏的意义。御花圃里的百花谢去了十之七八，剩下的也都残的残，败的败，实在难以入目。朱时泱遂绝了赏花喝酒的心机，整日里只在内堂里乘凉躲懒。

“三甲第十三名。”朱时泱冷哼了一声，不自发地伸手去摸书皮：“也不是甚么拔尖的人才。”

朱时泱此番倒是对陆文远有了点印象，只是不记得曾差过傅潜带他来。赏画平空被人打断，多少有些不悦，便皱眉诘问道：“范哲甫哪去了？他也不拦着吗？”

朱时泱心神为之一凛，截口问道：“说甚么？”

这一日，康平王朱时济从杭州差人送来了几幅书画。朱时泱爱不释手，正在御书房里细看，却听外头一阵响动，不一会儿，桂喜从外堂绕了出去，在堂中躬了身道：“皇上，吏部尚书傅潜傅大人带了浙江道御史陆文远陆大人来，说是上月您点名要见的。”

沈纶等人本是盼望着皇上看了弹章好措置范哲甫的，谁知却半路杀出个陆文远，把天子气跑了。一屋子人一时猎奇心大盛，心想这陆文远究竟在奏章里写了些甚么，能让皇上气成这个样？捡起奏章凑在一起看了半晌，却又都坐到地下，捶腿大喊起来，只道当今皇上连小小御史的指责都忍耐不了，况这指责还都是符合道理的，又何谈助他们清除朝廷，广开言路？只盼他不与范哲甫那厮合作一伙打压他们便是万幸了。哭了一时，也都垂垂灰了情意，就此散去了。

这位公公虽身着便服，礼节倒是一丝不苟，当下向傅潜行了礼，眉眼堆笑道：“傅大人真是好眼力。奴婢名叫桂喜，是皇上身边的人，特来请大人进宫一趟。”

“哦，比朕还小三岁。”朱时泱随口应了一句：“是你给朕上的奏章，劝朕早立皇后？”

沈纶等人俱是京官，对外埠官员不太体味，正不知该如何答话，却听小寺人桂喜在一旁谨慎道：“皇上，朝中大小官员质料，合该是吏部掌管的，皇上若真故意晓得，不如请吏部尚书傅潜傅大人来细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