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傲骨冰心彻明寒[第1页/共3页]
元修道:“我认得他,他是含光宫的侍卫统领。”
此时回想,曾经在湛王府的那段日子本来那样轻松和欢愉。没有任何目标,乃至浑沌苍茫的本身,就像一个方才出世的孩子,能够无所顾忌地对待四周的统统,直到变成了这天下的一部分,统统今后窜改。
日光刺目,炽烈如灼,玉栏琼阶琉璃瓦连成一片浮光白亮,锋利的一声脆响划破呆滞的氛围,碎瓷纷落的声音自宣室中传来,直刺民气。
晏奚看似平静的背后早已汗透衣背,想起皇上方才的模样,仓猝回身往殿内跑去,脚下却一个踉跄,几近绊倒在阶前。
那字中气势几将元修震住,半晌才道:“皇伯母,本来你的行誊写得和皇伯父一样好,我见过这几句词。”
清墨的气味带着微苦的松枝香味,一幅冰丝笺纸垂下低案。元修收了最后一笔,昂首见皇伯母还是站在那边,此时放动手中一卷医书,却在案前缓缓踱步,双眉微锁,似是碰到了不易开解的难事。
“四哥,只要忍过这一时,就这几天,我陪着你,必然能熬畴昔。”卿尘将他扶在怀中,和他说话,暖和他冰冷的身子,泪至眼睫,却死咬着唇咽下,不落一滴。
“那便好。”卿尘点头,便带他往殿中走去,元修俄然问她:“皇伯母,你的手如何这么凉,是不是身子不舒畅了?”
她竭力扶他至榻前,绡纱影深,他神采惨白不似活人,唇间赤色更见惊心,紧攥的双拳几要将骨节捏碎,那痛苦煎熬自她的手上一起割到心尖,痛得她鲜血淋漓。
卿尘笑容中暴露些许倦怠,扶着低案在他劈面坐下,看了眼他写的字,问道:“是哪位师父教的?”
身边长案翻倒,玉瓶碎,金盏裂,砸落一地狼籍。
卿尘垂眸看向本身张扬放肆的字,从昨日起心间一股仄闷之气随这笔墨尽出,长袖静拂,自案前站了起来。忽见一个内侍惶急奔进殿来,近前跪倒,仓猝间连礼数都不顾,急喘道:“娘娘,快,皇上……皇上退朝了。”
卿尘道:“那你记取我的话,从明天起,若不是和我一起,或是冥执来带你,不要跟任何人分开含光宫。”她在凤案旁坐下,悄悄击掌,两侧垂幕后悄无声气地呈现几个青衣宫女,跪至面前,“这几个宫女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,如果不是她们送来的东西,记得不要吃。”
莫道崎岖路难通,明日青山又几重,
“哦。”卿尘眉心淡淡一拧,当年初到湛王府,她无事可做,无处可去,将这一首词何止临摹了千百遍,这手字便是当时候练出来的。
“元修叩请皇伯母万安!”身后一声尚带稚气的问安传来。卿尘回身,淡淡晨光之下,湛王世子元修身着水色斑斓单袍,头绾瑞珠冠,身量虽小,举手投足间却萧洒,端端方正一个跪礼以后,抬开端来。
“好。”元修承诺着,对卿尘展开一个洁净的浅笑。
日西斜,夜深沉,晨风寒,灯影落。
孩子清澈的眸子隔着凤案倒映在卿尘眼中,秋水无痕,静如薄冰。“记着了。”元修抬起眼睛答复,“那这几天我还去临华殿听师父们讲课吗?”
如冰似雪的纸面上乌墨清楚,一气行书龙飞凤舞,纤毫之下,转折孤峭,险要处力透纸背,最后一笔带出断交锋芒如刃,铮然迫目而来。卿尘写完后扬手便将笔掷回案上,凝眸看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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