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(1)[第1页/共4页]
夫寒之于衣,不待轻暖;饥之于食,不待甘旨;温饱至身,不顾廉耻。情面,一日不再食则饥,终岁不制衣则寒。夫腹饥不得食,肤寒不得衣,虽慈母不能保其子,君安能以有其民哉!明主知其然也,故务民于农桑,薄赋敛,广畜积,以实仓廪,备水旱,故民可得而有也。民者,在上以是牧之;民之趋利,如水走下,四方无择也。
上从其言,募民徙塞下。
十三年甲戌,公元前一六七年春,仲春,甲寅,诏日;“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粢盛,皇后亲桑以供祭服;其具礼节。”
十二年癸酉,公元前一六八年冬,十仲春,河决酸枣,东溃金堤,东郡大兴卒塞之。
汉纪七(起玄黓涒滩,尽柔兆阉茂,凡十五年)
晁错言于上曰: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,非能耕而食之,织而衣之也,为开其资财之道也。故尧有九年之水,汤有七年之旱,而国亡捐瘠者,以畜积多而备先具也。今海内为一,地盘、群众之众不减汤、禹,加以无天灾数年之水旱,而畜积未及者,何也?地有遗利,民有馀力;生谷之土未尽垦,山泽之利未尽出,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。
初,秦时祝官有袐祝,即有灾祥,辄移过于下。夏,诏曰:“盖闻天道,祸自怨起而福繇德兴,百官之非,宜由朕躬。今袐祝之官移过于下,以彰吾之不德,朕甚弗取。其除之!”
匈奴寇狄道。
陛下绝匈奴不与和亲,臣窃意其冬来南也;壹大治,则毕生创矣。欲立威者,始于折胶;来而不能困,使得气去,后未换衣也。
齐太仓令淳于意有罪,当刑,诏狱逮系长安。其少女缇萦上书曰:“妾父为吏,齐中皆称其廉平;今坐法当刑。妾伤夫死者不成复活,刑者不成复属,虽后欲改过改过,其道无繇也。妾愿没入为官婢,以赎父刑罪,使得改过。”
今农夫五口之家,其退役者不下二人,其能耕者不过百畮,百畮之收不过百石。春耕,夏耘,秋获,冬藏,伐薪樵,治官府,给繇役;春不得避风尘,夏不得避暑热,秋不得避阴雨,冬不得避寒冻,四时之间亡日歇息;又擅自送往迎来、吊死问疾、养孤长幼在此中。发愤如此,尚复被水旱之灾,急政暴赋,赋敛不时,朝令而暮改。有者半贾而卖,无者取倍称之息,因而有卖田宅、鬻子孙以偿责者矣。而商贾大者积蓄倍息,小者坐列发卖,操其奇赢,日游都会,乘上之急,所卖必倍。故其男不耕耘,女不蚕织,衣必文采,食必粱肉;无农夫之苦,有仟伯之得。因其丰富,交通贵爵,力过吏势,以利相倾;千里游敖,冠盖相望,乘坚、策肥,履丝、曳缟。此贩子以是兼并农夫,农夫以是逃亡者也。方今之务,莫若使民务农罢了矣。欲民务农,在于贵粟。贵粟之道,在于使民以粟为奖惩。今募天下入粟县官,得以拜爵,得以除罪。如此,富人有爵,农夫有钱,粟有所渫。夫能入粟以受爵,皆有馀者也。取于有馀以供上用,则穷户之赋可损,所谓损有馀,补不敷,令出而民利者也。今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,复卒三人;车骑者,天下武备也,故为复卒。神农之教曰:‘有石城十仞,汤池百步,带甲百万,而无粟,弗能守也。’以是观之,粟者,王者大用,政之本务。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,乃复一人耳,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远矣。爵者,上之所擅,出于口而无穷;粟者,民之所种,生于地而不乏。夫得高爵与免罪,人之所甚欲也;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、免罪,不过三岁,塞下之粟必多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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