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淋漓[第1页/共2页]
苏世贤仿佛五雷轰顶,如同霜九寒天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。他恨恨地跺着脚说道:“我记得当时是在书阁里挂着,那么多的书画,难不成一幅都未留下?”
苏世贤连头顶都沁出细精密密的汗珠,不断念肠问道:“夕颜,书楼里空空如也,你是亲眼所见?”
苏世贤顾不得娟娘的抢白,只沉醉地轻眯起眼睛,似是瞧见了簪花仕女图的富丽,更瞥见了富春山居图的疏淡。他兴趣勃勃对陶灼华道:“夕颜,乖女儿,你这便带父亲去瞧一瞧。”
陶灼华无可无不成地将手一摊,悄悄叹道:“东西值不值钱,夕颜浑不在乎。因为娟姨说过,母亲喜好那些东西,夕颜已经尽数让母亲带去了。”
陶灼华到也欣然领命,她将果碟推开,由娟娘奉侍着起家去阁房换衣,再命茯苓去问管家要了钥匙,本身在前头带路,领着苏世贤往书楼去。
世上没有悔怨药可吃,苏世贤深悔当年故做了狷介。他跟着陶灼华迫不及待地进到里头,瞧着畴前挂满笔墨宝迹的处所现在变成一面面乌黑的墙壁,另有书楼里那些曾经尽是线装古籍的书厨,现在也四敞大开着空空如也,只觉心内既痛且气,几乎要一口鲜血狂喷。
陶灼华晓得苏世贤爱画如痴,那里肯给他一丝机遇,悄悄点头道:“天然是亲眼所见,娘舅说了,换回的那船货色代价连城。这一趟走西洋,原是为得发卖这些东西,还说必然会赚得盘满钵满。”
希冀着能说动陶灼华,一并将这些东西带入京里。陶婉如的银钱他不奇怪,那几幅前朝真迹倒是人间再无二致,苏世贤迫不及待想要支出囊中。
陶家的书楼对于苏世贤迫并不陌生,他昔年陪陶婉如回府时,曾不止一次在这里流连。当时自大品性高洁,虽对这些书画爱若珍宝,却不屑开口讨要。
他指着陶灼华颤颤说道:“陶夕颜,你可晓得你这一把火烧了多少银子?烧红了多少人的眼?那是真迹,都是前朝真迹啊,多少人想瞧一眼都没有机遇,便这么随随便便被你焚成飞灰,你母亲莫非没教过你?”
傍晚时分,西垂的夕照如朝霞铺沉,一院的碧树繁花都被装点得分外灿烂。
苏世贤顾不得本身衣袖沾湿,连连冲陶灼华说道:“你说的那幅必是簪花仕女图,上头是不是好些时装美人?那该是前朝周昉的高文,不成多得的宝贝。我记得另有几幅山川长卷,更是气势恢弘。”
陶灼华吵嘴清楚的双眸间清湖波纹,很有些不觉得然:“不晓得大人您说得是哪一幅?我前日去书楼,瞧着归正四壁尽空,到整齐了很多。”
听得陶灼华所说的仕女图上有白鹤与辛夷花的字样,苏世贤面前一亮,蓦地立起家来。因是行动孔殷,他的青绸衣袖勾到案几上摆放的苍兰,动员着那只汝窑出品的天青色梅瓶花觚,咕噜噜滚了几下,被娟娘从速护在手中。
眼看着到手的东西打了水漂,苏世贤便如同百爪挠心,此时又不能与陶灼华撕破脸,想着陶婉如的陪嫁里也有些这类东西,当年进京科考时并未曾想那是他与陶婉如的永诀,苏世贤初时未打过那些主张,现在却忍不住动了心机。
陶灼华墨画秋波般的双眸还是纤尘不染,一团孩子气地说道:“娘舅本身的东西,天然想如何用便如何用,大人您又何必替娘舅心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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