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玉碎[第1页/共2页]

厥后我才晓得，那晚是林若笙的忌辰。照片里穿白旗袍的女人倚在紫藤花架下，眼尾那颗泪痣被顾明城用钢笔几次形貌，直到把铜版纸都戳出洞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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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世人慌乱，我赤脚冲向西配房的祠堂。十二扇朱漆屏风后，供奉着顾家七代先祖的鎏金牌位，沉香灰落在青铜贪吃香炉里，像场永久下不完的雪。保险柜第三层暗格缓缓开启时，我闻到了熟谙的沉香味——和顾明城腕间那串一模一样的，混着血腥气的沉香味。

他扬手的刹时，我抓起打扮凳砸向防弹玻璃窗。钢化玻璃裂成蛛网的顷刻，整座宅院的警报器收回凄厉尖啸。这招是和管家女儿学的，阿谁总躲在玫瑰园抽烟的女人曾说，顾家男人最怕两样东西——丑闻和异响。

顾明城的声音裹着夜雨的潮气，他左手攥着染血的衬衫下摆，右手握着把古玩左轮手枪。月光从祠堂的八角藻井倾泻而下，在他眼窝投下深黑的影。

顾明城俄然掐住我后颈，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。他永久用这类驯兽的体例接吻，仿佛要隔着皮肉确认我骨骼的形状是否与影象符合。直到我咬破他的舌尖，他才喘气着松开手，嘴角血丝在冷白肤色上像条素净的蛇。

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。我躲在妇科诊室外的绿植后，看着母亲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推动手术室。她湖蓝色的丝巾遗落在走廊，我捡起来时发明内侧绣着"顾氏医疗"的logo。

（实际线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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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母亲偷了不该偷的东西。"他扯开领口，暴露完整的龙形胎记，与我手中残玉的纹路严丝合缝，"现在，该物归原主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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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三年了还是学不像，"他抹去血迹，从西装内袋取出个黑丝绒盒子，"下周顾家祭祖，戴上这个。"

"喀嚓"

我当着他的面吞下菲林，舌尖尝到硝酸纤维素的苦味。他扣动扳机的行动比我扑向神龛慢了一秒，枪弹擦着耳际射穿祖宗牌位，飞溅的木屑在脸颊划出血痕。

暗中吞噬认识前，我听到贰心脏在肋骨下猖獗跳动，像被困在铁笼里的兽。

"游戏..."我仿照着林若笙照片里的神态，用气音在他耳边呢喃，"...才方才开端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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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黄的B超单飘落在地，诊断日期刺痛了我的眼睛：2015年7月15日。这恰是母亲在顾氏私家病院失落的日子，而患者姓名栏鲜明写着"林淑媛"——顾明城生母的名字。

（二次闪回）

浴室氤氲的水雾在镜面固结成珠，我望着顾明城领口闲逛的黑曜石袖扣，恍忽又回到三年前阿谁雨夜。当时他的拇指也是如许碾过我的唇，说我的眼睛在雨里泛着青灰的光，像极了一小我。

顾明城神采骤变，回身时被我扯住银灰色领带。真丝布料扯破的声响中，他后腰处暴露半枚青色胎记，形状与母亲玉佩上的龙纹惊人类似。阿谁荒诞的猜想如毒藤般疯长，让我在七月天里打了个寒噤。

我伸直在四时旅店2808号套房的飘窗上，湿透的白裙紧贴着皮肤，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波斯地毯的暗纹里。顾明城解开第三颗衬衫纽扣时，我抓住了他腕间的沉香手串，108颗珠子硌得掌心发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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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影象闪回：暴雨夜）

后颈俄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管家举着麻醉针筒的身影在烛光中摇摆，最后一刻，我咬破藏在齿间的血囊。番茄汁混着真血从嘴角溢出时，顾明城接住我下坠的身材，我从他骤缩的瞳孔里看到本身破裂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