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美人赵氏[第2页/共3页]

客岁清河在尾宴上弹过《扶风歌》，是因为这个吗？

扶辇人恭谨道：“小臣不知。此处是赵美人飞霞宫，想是赵美人宫内之事。太子殿下，内宫之务，您不便多加理睬，此时倒还是去上林要紧。”

“无妨，本宫去上林又没甚么要紧事，不差这一时半会儿。”

她回身持续走，走了三四步，又顿住。本宫正奇特她又想做甚么，只见她顾自愣了好久，方才低首回顾道：“本日多谢你了，顾怀璋。赵构没有看错你。”说完就大步向飞霞宫深处走去，没有再转头。

“我天然比不上许妃娘娘权势喧天的，甚么金银翠彩都往身上戴，我们小门小户，只好穿些粗衣素裙，洁净些也就罢了。”这赵氏也算机警，顿时就接着本宫的话往下说，只是这口气也太刻薄大胆，神采飞扬得仿佛这会她不是受制于人似的。

本宫因问扶辇人：“内宫当中，是谁敢大声鼓噪？”

转头一看，赵氏已经自顾自走回飞霞宫门内了，本宫大窘，叫道：“哎！赵美人！”

“谢你？”她高低睨了本宫一通，道：“没有赵构你能站在这里吗？没有我和姐姐赵构能做禁军都统吗？能假公济私照看着你吗？”赵氏下巴一抬，三分冷傲七分冷冽，“谢你？”

本宫这下在辇中待不下去了，只好下辇，远远道：“吵吵嚷嚷的，这是做甚么呢？”

本宫坐在辇车上漫无目标地胡思乱想，越想越感觉怠倦。

季扶风那天说身家配不上，估计只要公主了。

许妃精美的脸上一丝波澜也无，缓声道：“赵氏，你倒是个有脾气的。本宫身边女婢都何如你不得，倒要劳动四品尚书来按住你。”

季扶风喜好清河的事，清河知不晓得？

便叮咛停辇，少时，便见一群宫人妃嫔花团锦簇地涌出门来，为首的一个身着紫衣，竟擒住了一个白衣女子。本宫细心一辨认，紫衣女身着正四品尚书女官服，眼熟得很，不知是哪一宫的，而那白衣女竟是美人赵氏。

许妃说完回身叮咛道：“放了她吧。赵氏，本日太子为你讨情，本宫不好多与你计算，但是尊卑有序，望你日悔怨改改过，好自为之。”

紫衣女嘲笑道：“赵美人真是谈笑了，您居美人位从四品，我居凤藻宫尚书位，正四品，论品级我高你低，何来‘违逆’一说？”

“这个本宫晓得。”本宫浅笑道，“许妃娘娘的贵妃册封礼，是在八月十五中秋之际，父皇选的好日子。现在才七月初，如果父皇晓得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利用贵妃之责，提早以贵妃之分要求本身，必然很欣喜。实在本宫的母妃也很欢畅，自从娘娘协理六宫事，母妃可非常感激您，说您帮着分担了很多宫务呢。”

许妃也浅笑道：“太子殿下、宪皇贵妃娘娘谬赞了。陛下的旨意，本宫不敢不顺从。只是这赵氏，”她回身用涂了丹蔻的纤纤手指虚虚一点，赵氏因瞋目瞪向许妃，无法被紫衣女束缚着仍不得脱，只好眼含熊火罢了。赵氏眉眼很有当年孝义皇后之色，脸上的伤竟给她添了几分狰狞之美，倒真成了新鲜的美人。

方才又为甚么要替赵构瞒着？

赵构为甚么要骗我？

这一瞪倒是活色生香，本宫也不计算她无礼之行了。

紫衣女见赵氏一时哽咽住，对劲道：“美人赵氏，未值国丧，私着丧服，此不敬之罪一；自呼‘本宫’，犯上无序，此不敬之罪二；肆意无状，冲犯贵妃，此不敬之罪三；屡劝不悔，拒不受教，此不敬之罪四。凡此四种，皆为内宫大罪，该如何措置，请贵妃娘娘示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