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樵史演义(22)[第2页/共6页]

过了几日，贼众把刘熙祚押去。当时张献忠偶在一个小县，叫作宁乡县，又闭他在一冷室。刘熙祚料不免死，又作去世一绝句道：

生趣独浓，贻羞天下后代；死关能破，留馨宗党子孙。刀锯在前，鼎镬在后，莫谓可忧可惨；六合在上，鬼神在前，唯有勿惧勿挠。烈胆义肝，自有生来付与已定；忠君报国，从学问中体勘得真。临难日，有半点后代情，便俯仰不前；见危时，有非常忠义念，始指心肯剖。白刃可蹈，青史堪传。

§§§第三十回众阉开门迎闯贼

翰林院左谕德刘理顺，十九日闻变，即自题壁上道：“成仁取义，孔孟所传。文信践之，吾何不然？科名既占，岂肯苟全？三忠祠内，无愧前贤。”与一妻二妾，俱缢死。其家眷或投缳，或赴井，计一门死难共十八人。真是六合间罕见的事。

夕照横云城影长，旗号闪明灭崩墙。

忠良累累归泉路，追伴君王聚一方。

阁老范景文，每见身为大臣不能在疆场做一番大奇迹，虽死无益。召对后绝食三日，常常饮泣入告，声不能续。十九日闻城破，向阙再拜号恸，行诰封妻陆氏柩前，即自缢。被家人赵兰芳挽救，作诗一首，有“谁言信国非男人，延息移时何所为”之句，遂投井而死。

未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化。

左庶子兼侍读学士周凤翔，十九日闻城破君亡，沐浴衣冠，向阙痛哭再拜，同二妾顿时缢死。遗书诀父道：“君辱臣死，君死臣焉可独生？况男复身居讲职，忝列侍从乎！忠孝不能分身，矢以来生再图奉侍尔。”又做绝命诗一首，有“碧血九原依圣主，白头二老哭忠魂”之句。

李自成并了两部兵马，约算马步兵共三百三十余万，战将田见秀、党守素、李友、马世雄、张能、朱养民等七八十员，浩浩大荡，往陕西进发。乘刘宗敏等得胜的阵容，杀奔潼关。垂手破了关，直入西安府。摈除了秦王，占有宫殿。设立官僚，有六当局侍郎、郎中、处置诸名色；武有权将军、制将军、果毅将军、威武将军、都尉诸名色。侍郎则喻上猷、萧应坤、杨承裕，郎中则徐立、王家柱、邓严忠，处置则顾君恩、郭附龙，防备则孟长康、陈荩、李三纲、吴大雁、黄阁、金有章，府尹则张虞机、姚胤锡、牛铨、刘苏、邓涟、刘茂先。武官不能尽载。改西安府为长安府。因怕湖广有张献忠，尚未敢僭位改元。是时有榆林巡抚冯师孔督兵出战，自成将大败。复添兵大战，遂破榆林，杀冯师孔。随攻庆阳府，庆阳破，还师西安。

报入京师，崇祯大怒道：“左良玉不早救襄阳，乃至沦陷，降爵三级，夺其官职戴罪建功。”左良玉之部下，无不嗟怨道：“既非败阵，又闻命即行，何尝逗留，何故降夺？灰了我等血战的心肠。这都是台省的本，激愤了天子。我们何必出死力，替朝廷上阵？”左良玉再三勉以忠义，到底民气懈弛了。是以张献忠兵马，越越抖擞精力，长驱囊括。汉、黄、荆、岳几府，接踵沦陷。桂藩预先出走，惠藩闻风奔逃。湖广巡按刘熙祚，武进人，字仲缉，号劬思。乡科出身，以循卓，升任此职。闻得二王出走，亲督水兵庇护。二王急走，贼兵追之甚急。刘熙祚遣中军官护二王星夜前行，本身入永州城，为死守计。谁料先有特工埋伏城里，里应外合，开门纳贼。把个忠义的刘巡按，被他拿住了。闭在永阳驿里。再三谕降，只是不平。题二诗在壁上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