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五十八章 临别衷肠[第1页/共3页]

入殿后抬眼缓慢一扫，李素发明李世民鲜明半躺在殿首矮桌后，气色仿佛有些红润，竟比前些日好了很多，脸上乃至带着熟谙的开朗笑容。

李素不敢多问，朝众长辈告了罪，然后仓促走到宫门前。

广场上的氛围莫名沉重，一股低气压充满四周，六合仿佛都变得阴暗了。

李素仓猝施礼：“臣必然极力，只不过臣年纪不大，或许偶尔还会闯点祸，还望陛下仍如当年一样对臣部下包涵，臣包管，臣闯的祸必然不会太大，不会让陛下难堪……”

目光稍移，李素看到李世民身后肃立着的常涂。

李素低头道：“臣有本日，端赖陛下宽大的胸怀。”

李世民摆摆手，道：“药石难医，服之何用？倒不如让朕少受点折磨，走得痛快利落一些。”

常涂仍旧是老模样，不阴不阳鬼怪普通的身影，像影子一样立在李世民身后。只是本日的常涂神态与平常不太一样，衰老的神情竟带着一抹浅笑，眼眶却红了，脸上依罕见泪痕，看着身前李世民的背影，常涂的眼中暴露一种罕见的如同献祭般的纯洁之色。

“陛下，您还是春秋鼎盛之年，戋戋小病微疴，必然会好起来的，大唐现在已有了乱世气象，满是陛下与朝堂诸公殚精竭虑的成果，莫非陛下不想亲眼看到乱世到临，百姓士子们齐声赞美陛下功德么？不想看到吐蕃，高句丽，西突厥的君王来到长安，跪在太极宫外，向陛下朝贺么？”李素越说越悲怆，眼眶垂垂红了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强忍着不落下。

李世民笑道：“朕晓得你有很多本领，你这一身本领啊，也不知跟谁学的，委实高深莫测，不过朕知你忠心，也就不寻根问底了，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曲，也经历了很多凶恶，一身本领能够为朕所用，实在给朕立了很多功绩，朕很欣喜，也很光荣，当初能发明你这小我才，一向是朕引觉得傲的事。”

李世民盯着他的脸，神情非常严厉，沉声道：“朕记着你的话，子正不成食言，不成负朕。”

李世民看着他笑道：“子正为何不说话了？是心虚了么？”

穿过太极殿，两仪殿，直入甘露殿，李素昔平常常进宫，对太极宫的布局早已烂熟于心，只是本日表情却格外焦心，好不轻易来到甘露殿外。

李素沉默无言。

施礼过后，李素仓猝问李绩道：“母舅大人，陛下他……”

李素迈着碎步进殿，离李世民五尺外站定，低头施礼。

宫门前早有寺人守着，见李夙来了，寺人也未几话，侧身一让，请李素入宫，寺人在前带路，李素一言不发跟在前面。

李绩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子正莫多问了，陛下是否也下旨召见你了？快进宫去吧。”

李世民盯着他的脸，看了好久，方才神情对劲地缓缓点头。

“陛下，您……好生养息，莫说太多话了，待陛下身子好了今后，臣愿陪陛下喝酒，奏对，乃至陪陛下再次亲征高句丽，臣……另有很多本领没取出来给陛下看呢……”李素语声哽咽道。

李世民大笑道：“好了好了，再说下去，朕都脸红了，原觉得你成熟了很多，没想到一张嘴还是熟谙的混账味道，子正啊，这辈子你怕是慎重不了了。”

“臣会为大唐再立新功的，只求陛下亲眼得见……”李素哽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