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死亡的窥视[第2页/共6页]

我咬紧牙关，后槽牙都快被我咬碎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又缓缓吐出，试图让本身那颗将近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脏略微安静一点。我能感遭到背后刀疤脸那催促的目光，像芒刺一样扎在我身上。另有中间小石头那担忧又无助的眼神，这小子估计也被吓坏了，神采白得像纸。

“少他妈的废话！这是号令！”刀疤脸的声音压得很低，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我耳朵里，“一会儿，你就从树背面露个头，假装要察看敌情的模样，吸引越鬼子的偷袭手开枪。记着，行动要慢一点儿，幅度要大一点儿，要让越鬼子感觉，你是个‘大目标’，值得他们开枪！”

炉火哔哔啵啵地腾跃着，映照着我脸上的皱纹，也映照着沙发上两个凑得极近的小脑袋。那是我的两个孙子，小虎和小文。小虎性子急，像只刚出笼的小老虎，老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，催促着：“爷爷，快讲快讲！阿谁坏排长让你当钓饵，然后呢？阿谁偷袭手打中你了吗？” 小文则温馨些，但也抓着我的胳膊，小脸上写满了严峻和等候：“爷爷，你是不是很惊骇？”

“说到哪儿了？哦，对，刀疤脸让我当钓饵……”我的思路，刹时被拉回了阿谁暗淡、潮湿、危急四伏的丛林深处。

嘴上固然这么说，但我内心清楚，刚才那一枪，只要略微偏一点点，或者我缩头的行动慢零点几秒，现在躺在这里的，就是一具冰冷的尸身了。

是啊，战役还远远没有结束。伤害，还是如影随形。我们，还得持续在这片绿色的天国里，挣扎着，前行着，为了阿谁能够永久也没法达成的目标，也为了……活下去。

我挣扎着爬起来，腿另有些发软，站都站不稳。

我下认识地摸了摸本身的脑袋，还在。又摸了摸脸，湿漉漉的，不晓得是汗水还是被溅到的泥水。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，如同潮流般将我淹没，让我浑身不住地颤抖。

“砰！”

我看动手里那半截燃烧的卷烟，烟雾环绕中，仿佛看到了故乡的炊烟，看到了父母担忧的脸庞，看到了畴昔那些无忧无虑，乃至有些浑浑噩噩的日子。当时候感觉平平无奇的糊口，现在看来，倒是那么的遥不成及，那么的弥足贵重。

“惊骇？呵呵……”我干笑两声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在那小我命不如草芥的处所，惊骇是跟你影子一样的东西，甩都甩不掉。你不是怕不怕的题目，而是怕到了顶点，反而会生出点儿别的东西来……”

我的头颅，大抵探出去了三分之一。这个角度，刚好能让我看到火线一片稍显开阔的地区，那边有几块被炸断的树桩和一些狼藉的石头，是绝佳的偷袭点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呼吸几近停止了。我能清楚地听到本身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，另有耳边蚊虫那令人烦躁的“嗡嗡”声。

摆布都是死，仿佛……按他说的做，另有那么一丝丝活下去的能够？起码，他说了“兄弟们会保护你”。固然我对这“保护”能有多高文用表示严峻思疑，但总比直接挨枪子儿强吧？

统统都温馨了下来。

小虎和小文对视一眼，似懂非懂，更加专注地等着我的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