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 十五 繁花相送[第1页/共9页]

然后，又到第一个刻度：徐州，庞勋之乱，符咒。第三个刻度：客岁夏末，岐乐郡主之死。

他们隔着一天一地的落花，望着相互。明显间隔上一次见面才数日，却感受已经仿佛隔世。

他周身清雅高华的气质并未被磨损，略显沉郁的双眸与身上远山紫的镜花缭绫，如此时雾岚缭绕，反倒让他整小我沉淀出一种更内敛的神韵。

黄梓瑕一动不动地望着上面的那阵混乱，面前仿佛又呈现了那一日在翔鸾阁上，鄂王李润对李舒白的痛斥。

天子额上青筋透露，好久，才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：“这两个罪名，又……有何辨别？”

黄梓瑕点头，但随即又点头，轻声说：“又或许，是从十多年前，先皇归天的那一日开端。”

周子秦不由骇得发展一步，只是喉口仿佛被人扼住，竟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
黄梓瑕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嘶吼，在四周人的骇怪群情当中，一动不动，只感觉张伟益身后的日光刺得她几近睁不开眼睛来。

“彼苍开眼，当今圣上有德，天下百姓只求早日肃除妖孽，还我大唐温馨平和……”他说到此处，声音已断续混乱不成闻。本来是城墙保卫见他越说越不像话，已经卡住他的双臂，要将他拖下来了。

周子秦失魂落魄地回身看向黄梓瑕，却见她那张之前还恍忽的面庞，已经沉寂下来。

李舒白望着榻上扶额皱眉的天子，轻叹一口气，也不再说话了。

“朕不肯、不肯、也不敢信赖！”他皱眉说着，声音哀苦，“可在翔鸾阁，七弟对你的痛斥，朕是亲眼目睹；你在香积寺殛毙七弟，又有上百神策军做证，你叫朕，又如何能信赖你？”

她木然地，在错愕狼藉的人群中站着，一动不动。

“你我相见，也算大礼吗？”他抬眼看她。

李舒白眼中波澜不惊，只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传闻他死前痛斥我要颠覆朝廷，看来天下人对我的成见，能够要更深了。”

四周的人见如此，也都垂垂散去了。

他端坐在车内，悄悄看着她，一言不发。比及马车起步，才慢悠悠地问：“有何感触？”

周子秦沉默凝睇着她，双手攥紧又松开，终究，他艰巨地，却非常凝重地，一字一顿说道：“但我，必然会站在你这边。不管这世上的人都在说甚么，不管有多少人背弃你，周子秦，永久信赖黄梓瑕。”

一室温馨中，窗外水风骤起，乱花回聚，波纹微微。

王宗实冷眼看着她走向城墙，推上了车门。

黄梓瑕抬手握住他的手臂，颤声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
“臣弟只想求问陛下一件事，”李舒白放动手中的茶杯，沉寂道，“当日在翔鸾阁上，七弟当众跳下那么高的阁楼，天然并无生还之理，可又为甚么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，又呈现在了香积寺后山当中？”

他以手将她肥胖的肩膀围住，抱了一会儿。四周水声潺湲，落花无边。点点花瓣在水上荡起无数波纹，一圈还未散去，另一圈又荡开，弧纹圈圈圆圆，竟不能停歇。

李舒白点头，她在线的开端悄悄一点：先皇驾崩之日，小红鱼。

十数人从她身前的窗外颠末，脚步杂沓，她不由自主地缩起家子，放轻了呼吸。

第四部 十五 繁花相送

黄梓瑕问：“王公公要带我去见夔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