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收徒[第1页/共2页]

目光掠过台上那道孤影——宋词温馨立如尘，神采疏淡，眸光寂寂，像一尊被光阴褪尽色彩的石像，无人问津。

宋词安就那么站着，俊朗孤傲的脸上没有多余神采，淡然地看着长老们闪躲的眼神，也不说话。

刘弘一闻言当即伸出刻薄的手掌：“来！师兄带你。”话音未落，宋词安只觉腕间一紧，一股浑厚灵力已将他稳稳托上剑身。

“慕长老，”他转而面向角落里，一言不发的忘忧仙君慕染山，“此次内门提拔，各峰皆有收成。明月峰更是一举收了五名弟子，唯独您的青松峰……”

方卓身形一滞，缓缓直起家来：“十一皇子折煞主子了。主子永久是……”

他指尖轻捻长须，眉间凝着一丝寂然。“青松峰沉寂太久了，你那苦海剑法……也该有个传人了。”

都无所谓。

“尚未习得。”

殿内诸位长老见状，纷繁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，三三两两驾云散去。

明显，他是盛装列席，奔赴的倒是人间痛苦。

“可您毕竟是……”

长留真君正欲上前与忘忧仙君酬酢几句，却见那道素白身影早已化作流光远去——竟连新收的门徒都抛在了原地。

他抱拳拱手，衣袖随行动翻起一道浑厚的弧度：“宋师弟，鄙人刘弘一，是你二师兄。师尊命我领你去青松峰安设。”

答复他的，是比先前更深的沉默。忘忧仙君广袖下的手指用力伸直，像是在衡量，更像是无声的回绝。

恰在此时，那道乌黑面具下的目光也正向他望来。

视野相触，宋词安快速捕获到忘忧仙君眼中的那一抹猎奇与切磋。

这时，一道清癯身影穿过未散的薄雾，在宋词安面前恭敬跪下：“十一皇子，小人带您去青松峰安设。仙君他……或有要事在身。”

乌黑面具微不成察地偏转，随即又规复成那副霜雪不侵的模样。忘忧仙君向纪宗主略一点头，算是应下了这桩差事。

这些年，他见过太多目光：讽刺的、鄙夷的、怜悯的、淡然的………天然也不乏如许的猎奇。

初秋的夜风吼怒而过，掠过耳际时带着丝丝凉意。宋词安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，衣袍猎猎作响。他下认识抬袖掩开口鼻，恐怕这沁凉的夜风钻入肺腑，又要勾起那恼人的咳疾。

来人身高五尺不足，身形圆润，一张圆脸上嵌着一双圆眼。明显是一副中年模样，眉宇间却仍透着几分少年稚气。

“唉……”

“公然还是这般做派……”长留真君苦笑着点头，目光扫过道场中心那道孤影。云袖翻卷间，他也踏风而去。

方卓还欲多言几句，此时又来一人。

当最后一缕天光也被黑夜吞噬，宋词安仰开端，任由夜色将本身淹没。

暮色四合，最后一缕霞光被远山折进夜幕。

“罢了。”宋词安拂袖回身，衣袂在暮色中划出冷硬的弧度，“你且退下。”

宋词安端方身形，向刘弘一施了一礼：“见过刘师兄，劳烦师兄带路。”

最后一字落下，如金石坠地，再无转圜。

人群终是散了。

直到暮色渐沉，道场四周仍三三两两聚着看热烈的弟子。他们或交头接耳，或掩口轻笑，投向宋词安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银针——鄙夷的，讽刺的，间或异化几道便宜的怜悯。

“方卓。”宋词安冷声截断，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出，“我说过，既入仙门，前尘尽断。今后你我仅是同门，不必行此大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