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玉簪[第1页/共2页]
来时合座笑语,去时却见诸位峰主神采各别——柳离歌拂袖而行,罗浮滑嘲笑连连,唯有紫霞峰的顾容怜临走时,如有所思地回望了一眼那对师徒。
忘忧仙君衣袖轻拂,那枚伤害的暖玉刹时消逝在须弥戒中。他踌躇半晌,终是抬手虚扶,一道温和的灵力将跪地的门徒悄悄托起。
那枚暖玉在师尊掌心幽幽扭转,封印下的红光如困兽般左冲右突。恍忽间,他仿佛瞥见母妃倚在病榻上,枯瘦的手指将暖玉放在他稚嫩的手心,腕间伸展的诡异青纹……
宋词安喉间发紧,纵有万般说辞,现在也只能垂首而立,望着师尊衣摆上流转的云纹入迷。
宋词安垂眸压下心头雀跃,目光端方地落在师尊衣衿的云纹上——不敢多看那谪仙般的容颜半分。他顺势单膝点地,从怀中捧出阿谁雕着缠枝莲纹的紫檀木匣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,随即又规复了冷酷的神采,将木盒重新合上,递还给宋词安,淡淡道:“拿归去。”
纪宗主意状,知事已定局,遂领着众长老起家告别。
柳离歌眼中精光一闪,未待忘忧仙君回声便抢先拱手:“如此甚好!”他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纹,“慕长老既承我传法堂之责,那《悟道经》每月三讲,天然也该由你代庖。”
闻言,忘忧仙君持着木盒的手微微一颤。他缓缓收回击,将木盒置于桌上,又从须弥戒子中取出那块被重重封印的暖玉,却并未当即交还给宋词安。
忘忧仙君被那灼灼目光烫得耳背微热,下认识偏过甚去。垂落的青丝半掩住他白玉般的侧颜,却掩不住嗓音里那一丝罕见的温和:“随为师去剑冢。”
世人拜别,忘忧仙君紧绷的身躯才缓缓放松。他风俗性地抬手欲摘上面具,行动行至半途,似俄然想起甚么,又将面具戴回。
忘忧仙君低头看着这个总爱靠近的门徒。看着他眸中映着灯烛,清澈得能瞥见底——没有切磋,没有算计,只要明晃晃的体贴,像初雪后第一缕毫无杂质的阳光。
他生硬地持续道:“污冥河水……蚀魂销骨。”顿了顿,又干巴巴弥补:“三滴……便能要命。”
他目光移向肃立多时的柳离歌,霜白的眉宇伸展开来:“此次剿灭,便劳长留师弟走一遭。”又转向忘忧仙君,指尖在青玉案上轻点两下:“至于传法堂的课业——染山,就交由你暂代了。”
忘忧仙君伸手接过,悄悄翻开。只见盒内躺着的,公然是那枚宋词安重伤时仍念念不忘的玉簪。
忘忧仙君指尖微动,一道清风托住门徒摇摇欲坠的身形。
他俄然抬眸,眼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:“只是……求师尊将暖玉还与弟子。那是母妃留予我独一的念想。”
声音渐低,带着几分谨慎翼翼的期许。
寒霜般的沉寂在殿中固结,连檐角铜铃都似被冻住了声响。
“师尊……”宋词安屈膝半跪在青砖上,仰起的脸庞映着窗外疏落的月光。
“弟子痴顽,竟不知师尊一向在护着我……”他的声音微微发颤,带着几分哽咽,“先前各种曲解,还请师尊敬罚。”
殿中几位长老闻言皆会心低笑——谁不知忘忧仙君最厌当众讲经?人愈多,他愈是惜字如金。柳离歌这招,清楚是要看这位冰脸仙君当众出丑。
宋词安盯着那块暖玉,又看了看忘忧仙君清冷傲丽的面庞,心中尽是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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