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二章 戏魂 （癸）[第2页/共3页]

红楼旧梦安在？这确是我比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结，胡安北，找不到的失传唱腔，那一顷刻，我俄然感觉，阿谁阴暗的小屋里，或许真藏着故事的答案。

我又细心看了看他的双眼，一只紧闭，一只展开了一半，睁一半的那只，只要眼白，并且那眼白非常浑浊，泛着死鱼肚普通的青灰色。上面漫衍着一些血管，但看上去内里的血液像是早已干枯了一样，是那种没有生命的紫玄色。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，他毫无反应，看来真的是个瞎子。

我用了一个早晨的时候，给胡安北回了一封信。信里，我将能考据出的，关于和珅与京剧间的干系，一一列了出来。比如，和珅与徽班背后几大徽商的干系，另有和珅掌管外务府时，征调徽班进宫给乾隆扫兴解闷的记录，特别注了然，和珅本身也是个票友儿，并且京剧的成就还很高，曾经几次在乾隆面前演出过，获得过乾隆的奖饰。

从郊区往南，开车不到半小时。我们到了羑里的文王庙，文王庙的主体修建是北宋年间修的，厥后几经烽火，又几经重修，现在已是破败不堪。不巧的是内里正在重修，我们仓促看了当年囚禁文王的演易台，实在也只剩了两米多高的一个土丘。上面荒草丛生，立了一些木质雕栏，那里还看得出本来的模样。土台四周已经堆了大量的施工建材，传闻要重修文王庙，是安阳重点的旅游项目。我内心在想，恐怕新修建一起，今后更难寻到旧城的风味了。

我也跟着他笑了两声，说道：“先生说得在理，只是不晓得您想得如此通透，为甚么还要在这里给人算命呢？”

“算命的？我还觉得内里有甚么玄机，老常你是不信这些的，逛逛走。”曹队拉着我便往前走。

“天命不算，鬼命不算，附命不算，您算是鬼命天授，更不能算。命不能算，但题目能够答复，您问吧。”算命先生安静地答了一句。

信的最后，我问起了他嗓子的环境，祝贺他早日病愈，早日登台。

算命先生沉吟了半晌，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，不晓得是不是凑到曹队耳边在说。我只是模糊听到“三年功成、无妄之灾、命火西去”断断续续的几句话。约莫说了三五分钟算命先生停了下来，但曹队也没有说话，外屋堕入了一片沉寂当中。

“红楼旧梦安在？绿柳桃花新枝。莫问山中何事，一别三两故交。惑非能解，缘到自显。”算命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却在身后再次响起。而这一次，愣住的换成了我。

算命的从始至终没有分开本身的坐位，坐的端端方正。他让我先去中间的里间屋歇息一下，让曹队坐到桌前的小方凳上。里间屋只要五平米摆布，只要一个孤零零的双人沙发，别无他物。小屋没有门，和内里用个深蓝色的粗布门帘相隔，我完整能听到外屋两人的对话。

“您远道来，我总要送您几句话，只是我们这行，有个三不算的端方，但愿您能体量。”算命先生抬开端来，两个深陷的眼窝上，褶在一起的眼皮高低跳动着，仿佛要尽力的展开，但我能确认，他即便展开了也还是甚么也看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