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顾知宴送苏雨烟回公寓[第4页/共4页]

一双手工皮鞋停驻在水洼边沿，锃亮的鞋面映出她破裂的倒影。

他左手虚拢在唇边咳嗽，右手无认识摩挲着知名指根的疤痕——这个角度望去，竟像在轻抚多年前那枚被丢弃的戒指。

苏雨烟终究再也撑不住。

皮鞋碾过水洼的轻响与他的计数同时落下。

“数到三。”顾知宴俄然说，下颌线被雨雾柔化。他仍保持着得体的姿式，唯有握着伞柄的指节因用力而出现青白，像在禁止某种更逾矩的打动。

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。

顾知宴的目光落在她光裸的小腿上，眉头微蹙：“归去吧，别着凉。”

“十二层走廊灯换了声控形式。”他俄然开口，“暗码还是初始设置。”

“能走吗？”

她死死咬住下唇，贝齿在惨白的唇肉上压出新月痕，却止不住哽咽，像是要把这些年统统的委曲都哭出来。

顾知宴的目光落在她发顶，喉结在暗影里重重滚了滚。

顾知宴快步走来，伞面倾斜，第一时候遮住了她头顶的雨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瞬，喉结微动：“如何下来了？”

D栋的玻璃感到门在雨幕中泛着虎魄色暖光，顾知宴留步收伞。水珠顺着伞骨成串坠落，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银河。

晨光微熹中，她穿戴薄弱的睡裙，内里随便披着他的西装外套。发丝有些混乱，手里捧着的茶盏冒着热气，在雨夜中格外夺目。

苏雨烟攥着窗帘的手突然收紧——路灯下，顾知宴的身影在暴雨中凝成一道孤弦。伞面浮在雨幕中，像枚不肯沉底的银杏书签。

苏雨烟的情感垂垂平复，指尖无认识地拢了拢肩上广大的西装外套。

“苏博士。”钟疏月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，羊绒披肩已递到面前。

指尖还残留着八岁那年父亲西装面料的触感，刹车声的余震仍在耳蜗轰鸣。真丝睡裙紧贴脊背，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。

厨房的智能灯感到到人影，亮起尝试室级别的寒光。苏雨烟找出恒温柜里收藏的祁门红茶，俄然想起上周学术酒会上，顾知宴曾对侍应生说：“光驾，茶要双倍蜂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