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水戏[第1页/共3页]

赵似会心，黯然消了几分臂力，随便掷出，只得近三丈远。

刘清菁道：“那么是要先问做过市舶司转运使的内臣要图纸罢？这倒也不难。”

因挂念此事，蕙罗不时会想得入迷，在元符宫无事经常会以手指在案几上比荡舟的模样，蹙眉揣摩。有次刘清菁瞥见，问她在画甚么，蕙罗忙摆首说没甚么，脸却悄悄红了。

孟冲真惊奇道：“婚事向来是由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来定，士庶家皆如此，何况宗室。传闻十三哥都聘下了夫人，十二哥又将出居外第，岂能无妻？”

刘清菁笑道：“前次我话没说完。修罗道当然不是甚么好去处，但平平无奇地过完冗长的平生也不见得是上上之选。如果我投生之前能够预知运气，让我挑选是走现在这条路，还是嫁个平常百姓，一夫一妻地安稳度日，直到寿终正寝，我仍会选这条皇后之路。因为我能够进入光辉的宫城，嫁给至尊至贵的男人，获得宠冠六宫的经历，体味到人间最动听心弦的豪情，哪怕会因这短短数年的恩爱，平生都挣扎于修罗道，我都情愿的。芳华都一晌，诗酒趁韶华，若最好的韶华无人爱，该多么孤单，何况平常日子易得，绝世夫君难有……与其做一棵四时常绿的草，我更愿长成一株灿艳的花，就算只开一天，获得人一天的倾慕也好，总会令他们记着我的美，让我在他们的诗篇词翰中长生。”

内臣走到赵似身边，躬身说了太妃的号令，赵似怫然变色，旋即站起，不向任何人告别即阔步拜别。

此时元祐皇后正与吴王夫人叙谈，得知孝骞已聘定了狄青的一名孙女为妻，赞美之余想起赵似，遂问朱太妃：“大姐姐，这几年我不在宫中，却不知十二哥聘了哪家小娘子为夫人？”

然后叮咛身边内臣：“你去请十二大王过来，说元祐皇后要跟他谈谈聘夫人的事。”

赵佶一队击掌相庆，旁观者大多齐声喝彩。待赵佶从水中登陆，世人愈建议劲地山呼万岁。

那人恰是赵似。应是在水中沉潜好久，待世人拜别后才至上游现身的。

那日天气晴好,女眷们齐聚后苑水殿，坐在水晶珠帘后消暑闲谈,赵佶则与诸兄弟及从兄弟在苑内竞技游戏,插手的除神宗诸子,另有英宗第二子吴王颢之子孝骞、孝锡，落第四子益王頵之子孝奕、孝参、孝永、孝诒、孝骘、孝悦、孝颖、孝愿。

元祐皇后复位并未停止任何典礼，太后与赵佶筹议后决定请近支宗室及贵戚入宫相聚一日,宣布这动静。

此时围观的人都随赵佶散去，竟无人像蕙罗一样发明赵似。他孤零零地坐在岸边一块大石上喘了一会儿气，再缓缓站起，低头沮丧地朝换衣的后殿走去。

蕙罗与一群浑家立于西廊下，一向在冷静地看，此时却发明登陆的人中并无赵似。

他当时做的船原是依托了他远游的胡想，眼下却要被赵佶送去给先帝陪葬，若本身做一个类似的给他，他瞥见或许会稍觉安抚罢，蕙罗想。

蕙罗又摆首，叹道：“谢娘娘美意，但正如娘娘之前所说，他必定会有妻妾，我不肯混迹此中，也在那修罗道里循环挣扎。”

蕙罗在他身后不远处，但他没有发觉，仿佛早已精疲力竭，连环顾身边天下的兴趣都没有了。

水球是以皮革胞衣制成，可浮于水面。众少年分为两队，先争夺水球，夺球后极力朝标有旗杆的远处掷，以掷球次数及远近论胜负。赵佶、赵似各领一队，气力附近，相互都夺球数次，掷球间隔也相差不大，几近平局。最后一轮赵佶先抢到，双手高举掷出，球如流星划过粼粼波光，落在了四丈外。世人喝采，旁观的宦者更是山呼万岁，为赵佶助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