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鸡鸣[第3页/共3页]

梅玉儿原在周尚服筹办报给司宫令的候补典饰名单中，未料郑滢王湲平空来临，她升职欲望亦随之落空。出任掌饰以后她颇失职，凌晨至福宁殿薰衣，凌晨服饰赵佶梳洗，待赵佶上朝后便回尚服局教诲小浑家，午后才稍事歇息。但只要一点，她自恃技高，不太看得起非尚服局出身的郑滢。按理说典饰和掌饰都是司饰的助手，平时大小事件都应向司饰禀奏，但梅玉儿常疏忽郑滢的存在，从福宁殿返来老是先去找周尚服，汇报这天事情，如有疑问，也是叨教周尚服，然后径直去教小浑家，除非遇见，才向郑滢施礼，略说几句。

“昔日别人催我，我提鸡鸣，她们都如榆木普通，不解风情，殊无兴趣。”赵佶伏在郑滢身上，压着她手腕笑道，“还是阿滢姐姐懂我，我说甚么你都明白，都能对答。”

越级汇报有风险。

郑滢沉默，少顷道：“若娘娘同意，我便过来，只是先说好，梳头便梳头，本日之事，不成再有。”

周尚服建议郑滢去做此事，郑滢直言回绝，称本身初掌司饰之职,另有很多要务须学习，再服侍官家恐二者都难做好。蕙罗落职未久，周尚服也不便保举她，最后让典饰王湲和两位技艺出众的浑家孙小鸾和梅玉儿去福宁殿，请赵佶挑选。

郑滢悠悠侧首看窗外，又道：“东方既白，天已大亮，上朝的官员都到了。”

蕙罗与她从小一起长大，友情尚可，见她如此冷视郑滢，也曾劝过：“现在是郑司饰管我们，梅姐姐如有事，论理该先叨教郑司饰，若事事都直接找周尚服，在郑司饰看来，是僭越了，今后或肇事端。”

郑滢笑而不语，取篦刀为他掠鬓。

太后微感惊奇，但见梅玉儿寡言少语，貌似忠诚，便也点头同意。暗里对司宫令道：“官家公然不似先帝好色，看人重才不重色，吾心甚慰。”

赵佶公然禀知太后，请调郑司饰掌其巾栉。那日之事太后微有所闻，悄悄赞叹郑滢知廉耻、识大抵，不枉本身悉心种植多年，遂欣然准予。自此近身奉侍赵佶便成了郑滢的事，梅玉儿仇恨不已，却也莫可何如。

赵佶含笑：“姐姐来了我欢乐得很，再记不得别人。”

“鸡既鸣矣，朝既盈矣。

赵佶牵过她手指吻了吻，道：“其间事，用心比炫技首要。”

论技艺，梅玉儿并不比蕙罗减色，在司饰浑家中可谓俊彦，开初只卖力服侍赵佶梳洗，厥后赵佶发明她香道超群，亦让她薰衣，对其颇对劲，没过量久便建议司宫令和周尚服升她的职。周尚服见现下另有个掌饰的缺，便让梅玉儿补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