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暮收鸟还人亦稀[第2页/共4页]

女子沉寂的面孔上掠过一丝近乎仇恨的神采。

山颠云蒸雾绕，如入桃源瑶池。

北堂寻道：“碧霄山上的雪狐现在也只剩下九夜一只了，我也只是传闻，它当年是认沉月宫主的母亲为主的，厥后仆人下山没把它带在身边，想来应当是凌楼主理拍卖会那一阵子被放出山来的。”

柳非烟甫一踏进碧落教的大门，便瞥见单飞一手搭在北堂寻肩膀上，一手拎着酒葫芦，坐在兰园中一派安闲。

山风寒极，阵阵刮骨，却并不影响两位白叟坐在毫无遮挡的茅棚下喝茶。

来者笑了笑，踏进茅棚，在岑风劈面坐下，道：“此地风景甚好，又平静无扰，你独居在此，倒是占尽了碧霄山的便宜。”

“……傻小子啊，看来明宗那些故乡伙也没那么体贴你，如果我啊，早把你从这是非之地拖出去了。”

半晌，女子的声音传出来，带着些许的怠倦，并无高兴之意，仿佛这个成果早已在料想当中：“除此以外，另有甚么动静？”

单飞撇了撇嘴：“不就是想儿子了要回家认亲么，扯甚么冠冕堂皇的……”

“你们伉俪伉俪情深，要你杀她本就过分难堪，此事并不能怪你……罢了，再言当年之事亦无用处。”明秋元道，“我们明宗本来避世几百年，不该插手中原之事，百里师姐要并吞全部武林，这是她的野心而至，即便无我明宗，本日之祸亦不成制止。只是，她若前来明宗复仇，那我们便必须出面了。当今武林已然内哄，临风山庄落在魔宫节制之下，而绝大多数人却都被蒙在鼓里……唉，这韩庄主亦是举步维艰，一家的性命被百里师姐握在手中，能撑到本日，已是很不轻易了。”

这一天，不会太远了。

单飞惊诧道：“九夜是碧霄山上的？”

“你几十年都未曾上山来一趟，说罢，本日前来，所谓何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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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霄山上，一老者自山路上缓缓行来，白发长须，一袭朴实经年的白袍在山风中悠然飞舞。

“碧落教和沉月宫那几个门派毕竟年青，而临风山庄又有魔宫作为后盾，恐怕……”

明秋元叹了口气：“倘若当初你不帮着师父废她武功，本日恐怕亦不会变成此局。”

岑风笑着摇了点头，道：“这你不必担忧，我已将小巧诀送入了其仆人手中，中原武林这几年，有一批很不错的年青人。”

韩雨微取过一旁的丝绢，拭净左手的血液，然后将手套重新戴起，悄悄吐出一口气。

“好。”

内里沉默了半晌，然后道：“晓得了，若无他事，便退下罢。”

明秋元望着岑风，茶雾氤氲蒸腾，半晌叹了一口气：“掌门师兄，五十年了，你与百里师姐的这些恩仇，也该处理了。”

地宫中，烛火围满了全部宫室，敞亮地跳动着。韩雨微盘腿坐在中心的祭坛上，面色惨白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，汗湿了衣衿。左手的黑丝手套被取下，暴露惨白皮肤上黑中带红的纹路，一缕缕暗红的血液从那纹路当中排泄来，由指尖滴落在其身前的浅瓮当中。

那浅瓮底部已铺了薄薄的一层黑血，冒着丝丝寒气。

柳非烟哼了一声，道：“老娘是碧霄山顶上土生土长活到这么多岁的。二十年没归去，现在也想归去看看那茅舍还在不在。”对单飞道，“中原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祈家那小子了，别给我惹出祸端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