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通衢暗涌[第2页/共3页]

“让让！”王伯挤到朱漆木榜前，枯手抖得几近握不住狼毫。羊皮纸刚贴上青石壁，墨迹未干的“噬血”二字俄然排泄猩红，顺着石纹爬成蛛网状血丝。

“啧啧，这尾巴油光水滑的。”陆峥拎起小白狐的后颈皮晃了晃，冰魄咒印凝成菜刀虚影，“传闻九尾狐的尾巴炭烤最香，撒点孜然......”

“咳咳。”程西在《宗务录》上勾画，“这个月白离长老的狐子狐孙，偷了三十头牛，七只羊。”

“偷鸡摸狗的本领倒像他祖宗。”叶轻禾嘲笑。忽闻梁上传来细碎响动，昂首正撞见一只白尾狐崽叼着《魔界百草考》残页，册页间夹着朵干枯的净魔莲。

三今后，流云峰丹房飘出烤鸡香气。陆峥倚着丹炉啃鸡翅，脚边蜷着蔫头耷脑的白尾狐崽。叶轻禾提着赤霄剑踹开门，却见师尊腕间冰魄咒印蓝光流转，正将噬灵兽残魂炼成安神香。

赤霄剑破空之声分裂晨雾，叶轻禾踏着半卷《宗务录》跃下飞剑。布告栏前血迹已凝成冰晶，他并指抹过“魔影噬人”四字，霜纹间突然浮起狐形鬼火。程西的朱砂笔在《异闻簿》上主动誊写：“寅时三刻，通衢亭布告栏现妖血符，与上月狐仙庙残香同源。”

叶轻禾黑着脸摸出荷包，却见程西的传音符飘至：“师兄，后山抓到食铁兽，师尊说带毛的归他......”

“师尊！我刚在后山挖了三十年陈的竹叶青，恰好泡个狐胆酒。”

赤霄剑穗的冰晶铃铛忽地轻颤。叶轻禾并指抹过剑身，金焰纹路映出暗红残影，是狐尾扫过的陈迹，却裹着不属于妖族的腐臭味。

赤霄剑气劈碎满地狐毛，混着叶轻禾的吼怒：“师尊！我的赤霄剑不是扫帚！”

千钧一发之际，九条火红狐尾破空而至，将发疯的狐崽裹成茧子。白离晃着酒坛从树梢跃下，尾尖轻点幼狐眉心：“偷牛便偷牛，沾这肮脏玩意何为？”

叶轻禾剑穗一甩，冰晶铃铛冻住抹布：“二十年。”

“混闹！”叶轻禾挥袖卷走狐群，赤霄剑裹挟梵天火劈向兽群。噬灵兽哀嚎着化为黑雾，却有一缕钻入白尾狐崽体内。小狐双眼骤红，利爪暴涨三寸，直扑叶轻禾咽喉。

小白狐浑身炸毛，尾巴拧成麻花：“我我我祖祖祖爷爷是白离长老！”

老农王伯的烟杆磕在青石板上，火星子四溅。篱笆墙外，三十七具牛羊干尸倒悬树梢，脖颈处皆有两个铜钱大的血洞，皮肉干瘪如枯叶。血月下，青石柱上新刻“家畜尽殁，魔影噬人” 八字，惊得他发展三步。

“巧了。”陆峥指尖窜起离火，“白离欠我三百坛雪涧红，拿你抵债方才好。”说着取出个玉瓶，“程西新研的化形散，你说清炖狐妖是该切块还是整只下锅？”

而村民若遭受灾患、邪祟扰乱或有失物寻觅等困难，亦可前来，恳请山上修仙者互助，只需将详情书于纸上，贴于亭内显眼处，玉镜三宗弟子自会前去帮手村民。

“轻禾啊。”陆峥笑眯眯递过鸡腿，“白长老送来赔罪的灵狐，炖汤还是红烧？”

“叶仙君！这、这定是妖魔作怪啊！”王伯拽住叶轻禾银甲袖口，指节因用力泛白。青年垂眸扫过泥地爪痕，三道幽蓝鬼火凝成的沟壑，蜿蜒至后山狐仙庙。霜纹在“魔”字处俄然迸裂，溅出星点鬼火，恰是狐族把戏残留的陈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