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冰魄惊澜[第1页/共2页]

叶轻禾从魔域返来时，日影正斜，玄铁靴碾碎了廊下冰渣。风沙未洗的银甲泛着寒光，怀中赤炎晶却先烫穿了袖袋。他瞥见陆峥斜倚冰鉴，月红色的袍子衣衿处疏松地系着两枚翡翠盘扣，瓜皮在脚边堆成小山。

“不过量食两块瓜。”陆峥仰倒在躺椅上轻笑，袖口还沾着殷红汁水，“寒毒发作也吃不死人，大不了死了你好给我......”

“当年跪雪地的小石头，现在都会欺师灭祖了。”陆峥将暖阳丹塞进他袖袋，墨发扫过青年泛红的耳背，墨发扫过颈侧时，叶轻禾嗅到熟谙的霜雪气，与他当年跪穿的三尺积雪如出一辙。

“他年纪大了怕吓出个好歹来。”或人开端信口开河。

明显是隆冬时节，毕竟困不住师尊骨缝里排泄的寒霜。

“你再说一遍！”叶轻禾掌心还闪烁着金焰，第二掌悬在半空微微发颤。陆峥俄然翻身滚向床角，墨发缠着松垮的衣带：“逆徒！你要欺师灭祖？”

陆峥陷在云锦堆里，后腰撞上玉枕的闷响让郑明师脖颈一缩。郑明师只瞥见大师兄拳头擦着师尊耳畔砸进枕芯。绒羽纷飞中陆峥还在笑：“棺材要紫檀木的......”

叶轻禾抬脚轻踹少年膝弯：“滚去抄三百遍清心咒！”程西拽着二师兄退至门边，瞥见师尊藏在枕下的手正悄悄化开冰霜。

他并指在瓜皮上一抹，剑气凝冰为刃，霜纹绽放，红瓤沁着清甜汁水。冰冷的瓜肉入口刹时，五脏六腑都伸展开来，连腕间沉寂多时的冰魄咒印都欢愉地闪动。郑明师正要讲解取水诀窍，忽见师尊眉睫凝了薄霜，墨发间竟绽出冰晶。梁间悬着的驱暑符无风自燃，灰烬落在陆峥发间凝成珠珞。

殿门“吱呀”合拢，檐角镇魂铃轻响，映着青年代下擦拭银甲的背影，护腰处不知何时绣了朵溶解的赤莲。指尖抚过护腰处赤莲绣纹，那边还残留着师尊发丝的凉意。叶轻禾半夜才回到房间，他摸出颗被体温焐化的桂花松子糖，糖霜黏着指腹，像极了那年拜师时攥化的饴糖。”

“第几块？”

暮色渐浓，郑明师抱着膝盖蹲在药圃。程西往他怀里塞了颗暖阳丹，少年盯着本身染了瓜汁的衣摆喃喃：“师兄从没动过手......”

叶轻禾沉默地碾碎赤炎晶碎片，药香混着离火遣散寒雾。陆峥从锦被里探出头：“轻禾这手移穴换位的工夫......”

檐角镇魂铃轻晃，照着青年代下拭剑的背影。赤霄剑穗上不知何时系了冰晶铃，随风响作叮当，铃声裹着寒气，把流云峰染成一片霜白。

主殿传来白离的骂声，说陆峥又偷藏了冰酿。郑明师昂首望去，透过月洞门瞥见叶轻禾跪在榻前换药，银甲卸在脚边，云纹玉佩悬在后腰，映着满室离火如昼。

“甚是合您胃口？”叶轻禾指尖燃起探灵焰，触到心脉处的寒气时瞳孔骤缩。他俄然拎起郑明师后领，少年像只鹌鹑似的悬在半空：“说！给他送了几次冰镇物？”

青玉案后的墨发男人闻声昂首，案头虎魄色药汤腾起的热气氤氲了端倪。陆峥广袖扫过案几，符纸落了满地：“明师这寒泉选得妙。”

程西闻声动静抱着药匣冲出去，正撞见陆峥广袖扫过最后一块瓜瓤。叶轻禾甩开郑明师箭步上前，玄铁护腕撞翻冰鉴，蒸腾的寒雾里玉盘回声碎裂。